不管怎麼說,在這種時候誰也不會輕易放棄一個有能力製造聖水抵擋魔法瘟疫的勢力。
只不過讓達爾坎·德拉希爾十分不解的是,對方之前的身份明明只是一個居住在東威爾德地區的農戶之子,為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卻擁有了十分驚人的魔法力量與知識。
尤其是在宴會中的儀態跟談吐,根本不像是缺乏教育連字都不認識的文盲農戶。
但左思的注意力顯然已經不在這個叛徒身上了,而是注視著已經被轉化成女妖的希爾瓦娜斯·風行者,還有對方完全被某種有趣力量撕裂但卻並未破碎的靈魂。
確切地說,凡是死於霜之哀傷的人,其靈魂中善良的部分都會遭到剝離,只保留那些擁有最強烈負面感情的部分。
比如說阿爾薩斯就把自己善良的部分以天真孩童的形式剝離出去,只剩下對於永生無盡的渴望。
希爾瓦娜斯則保留了仇恨的部分,終其一生都在不擇手段的追殺阿爾薩斯,為此犯下了數不清罪無可恕的暴行。
包括但不限於縱容皇家藥劑師協會搞殘酷的人體實驗研製新瘟疫、甚至連盟友都不放過,阻止被遺忘者中的洛丹倫遺民與他們生前的家人見面並達成和解,對提瑞斯法林地、銀松森林、希爾斯布萊德丘陵等地的倖存者趕盡殺絕等等。
但有趣的是在做了這麼多喪心病狂的事情之後,黑暗女王居然在大仇得報之後果斷自殺,想要終結這充滿詛咒的生命形態。
那些高喊著女王萬歲、希爾瓦娜斯萬歲的被遺忘者們,恐怕根本不清楚在這位的心目中,他們只不過是一件復仇的工具跟消耗品罷了。
當大仇得報之後,希爾瓦娜斯才不在乎這些效忠於自己的活死人下場究竟會如何,只想要獲得解脫跟安眠。
按照原本的時間線,她丟失的善良靈魂會被霜之哀傷吞噬,送到暗影界掌控噬淵的主宰手中。
可現在,那一半靈魂正被完整保留在脖子上的護身符內,散發著象徵靈魂力量的銀色幽光。
足足過了十幾秒鐘,左思的眼神這才從護身符上挪開,無視了滿懷戒備的達爾坎直截了當詢問道:“你現在的感覺如何?”
“糟糕透了。
自從我被那柄邪惡符文劍殺死並復活之後,就再也感受不到這時間一切美好的東西,只剩下內心之中永不熄滅的憤怒和憎恨。
我憎恨阿爾薩斯和巫妖王,憎恨達爾坎這個叛徒,甚至是憎恨自己現在這副令人作嘔的樣子。
我想要殺死一切、毀滅一切,但最終卻什麼都做不了。
你是對的,我犯了一個錯誤,一個非常非常致命的錯誤,那就是認為死亡會是一切的結束。
但卻萬萬沒想到它僅僅只是痛苦與折磨的開始。
如果方便的話,能麻煩你殺了我嗎?”
希爾瓦娜斯抬起頭露出了懇求的神色。
儘管她並不知道眼前這個自稱神明選民的年輕人類究竟有什麼本事,但能夠令凱爾薩斯王子以“我親愛的朋友”來稱呼,肯定是擁有與之相當的魔法力量。
不然的話以精靈王子的高傲,是絕對不會紆尊降貴去跟一個年齡還不到自己零頭的人類交朋友。
看看能得到凱爾薩斯另眼相看的人都有誰吧。
整個達拉然除了那些德高望重的大法師之外,年輕一代也就只有阿爾薩斯和吉安娜兩個。
“你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