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音書垂下目光，捏著塑膠杯：“找房子，搬家。”
“搬家？為什麼？”淩豫箏的聲音變吃驚。
“新工作距離遠，每天開車來回時間太久了。”祁音書先說客觀原因，“所以打算租一個近點的房子。”
“哦，就和我差不多是吧。”淩豫箏點點頭，再問，“新工作地點在哪？”
“城東那邊，具體不太記得了，我可以回去發你看看？”
“發我——”淩豫箏聲音遲疑半秒，卻沒拒絕，“嗯，行吧，我這個租房老油條確實可以幫你參謀參謀。”
祁音書把塑膠杯又端起，喝了一小口，面無波瀾問：“那你下週想陪我去看房子嗎？”
挑早餐的時候，兩人都只選了一杯豆漿和一個蒸糕。蒸糕裝袋子裡，可以直接捧在手上吃。
淩豫箏在聽完她這話之後，卻忽然伸手，從木桌中央的竹筒內抽出一雙一次性筷子。
抽出之後，大約是又想起吃蒸糕不用筷子。
把筷子再放了回去。
祁音書嘴角噙著一點笑意，目光隨著淩豫箏這侷促的動作走。
淩豫箏時隔很久點點頭，面上好似完全不在乎，喝豆漿，看遠方，聲音很平穩：“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陪你。”
“我需要。”祁音書說。
淩豫箏嗆了一下，跟見鬼一樣看回祁音書。
祁音書眨眨眼，歪頭：“不過你已經不生氣了？”
淩豫箏眉心皺了皺，臉再次轉開：“我生什麼氣？”
“就昨天。”祁音書微笑，“我說錯話了，你難道不是超級超級生氣嗎？”
淩豫箏放下塑膠杯，環胳膊，冷聲：“我沒有到超級超級生氣的地步，但你說錯話確實讓我很不開心，而且你還不跟我道——”
“對不起嘛。”祁音書伸出食指，戳了下淩豫箏的胳膊，輕輕柔柔道，“你別生氣好不好？”
“……”淩豫箏唇角抿了又抿，結果還是笑了，“沒生氣。”她沉沉說道，轉回來認真看向祁音書，“我也很對不起，不該因為我個人的情緒就不想理你，還跟你發火。”
祁音書目光定在淩豫箏眼睛上：“個人情緒？所以是什麼事情導致的呢？你現在能告訴我嗎？”
雖然經過昨晚一夜的思考，祁音書基本算弄明白了緣由，但她還是期待淩豫箏能放下作為年長者的面子，將真心話講給她聽。
但，很可惜，似乎不到時候。
淩豫箏只輕垂睫毛，對桌面溫和地笑了笑，含糊：“……沒什麼，小事。”
吃完早餐，祁音書站起來，特意又問了淩豫箏一句：“你真的不是想和我們一起散步嗎？”
原本就要自動跟著走的淩豫箏，被這麼一問，反而臉上尷尬了一瞬，右手指了指回小區的反方向：“真不是，我這不還要繼續去晨練嘛，跟你們就不同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