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一直有在還她錢。”不知怎的，祁音書把這心事講到了底，眼眸垂下，聲音變小，“反正，我不太想欠她什麼嘛，嗯，所以就有在還她。”
淩豫箏那沒聲了。
祁音書抬眼看，淩豫箏正抬手去降下車窗，嗡嗡嗡，風從窗外吹進來，撩動了淩豫箏的頭發。
淩豫箏將左手手肘架在視窗，臉對向窗外：“這麼聽，你姐姐至少對你還是挺好的。”
就是不知道蕭疏音她那樣極端的一個人，能不能接受如此喜歡的妹妹是同性戀呢？
會不會也像對我這個朋友一樣，翻臉不認人呢。
說起來，淩豫箏真覺得自己今晚有點沖動了，於情於理，她確實不合適出現在蕭疏音面前。但眼下已經開在去機場的路上，她不好後退了，只能慢慢想辦法。
祁音書笑說：“嗯，她是對我很好。”
“這兩天挺累的吧。”跳綠燈，淩豫箏合上車窗，重新目視前方，“你要是困就睡會兒。”
祁音書剛要打的哈欠硬生生憋住了，緩了一口氣，看淩豫箏：“你這開夜車呢，我不睡了，陪你說說話比較安全。”
車內的輕音樂很舒緩，將淩豫箏的聲音也襯得格外溫柔：“這才幾點，算什麼夜車啊？沒事兒，你就放心睡吧，聽你打好幾個哈欠了。”
“我是缺氧。”祁音書嘴硬，“你這車裡空調開太高了。”
“嗯？這還高嗎？”淩豫箏說著，將右手手心攤開，伸去出風口感受，“我才開了21度呀？”
祁音書越發不自然，眼睛看向右邊的窗戶：“一點點吧，我，我不怎麼開熱風。”
淩豫箏似乎有點無奈，笑著嘆口氣，隨她：“行，那小祁你就想睡再睡吧，我專心開車了。”
說完，淩豫箏將車內音樂切換成相對動感的鼓點樂，音量也調大了些。
祁音書很少會在坐小車時犯困到睡著。
一般來講，只要她意志力足夠堅定，她就能保持在要睡不睡的混沌狀態。
可這趟旅程，她說著不睡，卻在淩豫箏不肯跟她講話後，完全睡死了過去。
淩豫箏安靜地停住了車。
她們一人撐著主駕的椅墊，一人撐著副駕的椅墊，在車內接吻。
淩豫箏又問她：“小祁，我這車裡擠嗎？適合我們兩個人談戀愛嗎？”
祁音書心一陣陣猛跳：“所以你答應我了？”
“當然啊。”淩豫箏笑得特別開心，點她鼻尖，“不然我幹嘛要親你呀。”
“小祁，小祁——”有人在戳她的臉。
祁音書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剛還在點她鼻尖的人，就真如夢裡那樣，右手撐在主駕椅墊上，身子前傾來看她。
但現實的祁音書並沒有迎面吻上去，反而是整個人下意識往窗邊退了半個身位。
看見淩豫箏納悶的目光，祁音書回神了，她向前望，高架上亮起一排排紅色的尾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