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大家一起開會聽兩首歌時，我也覺得快歌的完成度沒有慢歌的完成度高，可之後我準備寫歌詞時再聽快歌，突然又感覺沒問題，挺好的。而聽到今天的版本，我會覺得今天的版本確實比以前的版本更好。”
“是因為聽習慣了？還是心情、環境等等因素會影響感受？”
“都有可能。”姚津言伸手用指尖觸碰了一下段竟揚皺著的眉頭，“你，太緊繃了。”
段竟揚的身體微微一顫，他嘆了口氣：“我……我知道，可是……很難不緊繃……現在不只是我自己，是整個a.tie，我必須要做得更好。”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你只是太過擔心。”姚津言很想握住對方的手，無奈錄音棚裡有監控，他倆現在坐的位置又在顯眼處。
“我……可我沒能……”段竟揚再次皺起雙眉，垂下眼眸，“我沒能讓專業的前輩們感到驚喜。a.tie的第一張專輯裡我寫的歌就是這樣，大家都說可以了，我自己也算滿意了，然而發行後的效果一點都不好。”
“歌曲好不好跟是否能出成績不是完全畫等號的。發行時不火，後來火了的歌也不少，你不要著急。”
“a.tie沒有那麼多時間。再說《荊棘叢中的花》就不一樣，當初boss都覺得好，發行後的效果也的確是最好的。”
“卓源為了推《荊棘叢中的花》做出的努力比你知道的多得多，而且火的原因和方式卓源並沒有預料到，也有滯後性。”姚津言彎了彎唇角，“再說，a.tie本身就有屬於自己的時間。”
段竟揚苦笑了一下，他現在真的笑不出來。
姚津言的上半身朝段竟揚那邊靠近了一點：“不要逼迫自己，你以前……當練習生那會兒即使我跟你的接觸並不多，也能感受到你是一個自主豁達的人。你……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們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大家沒有過多勸說你是因為擔心，怕再給你壓力。”
段竟揚嘆了口氣，垂下頭：“我以為自己能做好的，可惜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娛樂圈。其實……我……我沒那麼好。”
“你是最好的。”姚津言的語氣十分堅定，“你是我們的ace，是最有擔當的隊長，是想方設法為a.tie掙曝光的核心。不是安慰的話，就憑a.tie的第一張專輯中就有兩首歌都是你寫的，怎麼可以說你不好？”
“那兩首歌並沒有太大水花……”段竟揚抬眼看姚津言，抿了抿唇，“當初作曲前輩說我有創作天賦，我特別開心，開始學著寫歌，也因此對音要做一個有實力的男團組合，要在音樂世界裡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那會兒我特別有信心，充滿幹勁，可是……”
段竟揚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惆悵：“事情和預計的相差太遠，我更是沒有表面那麼灑脫。我曾經……曾經意外聽到……他們討論我在寫歌方面是有一點天賦，但……不夠，遠遠不夠。我不喜歡聽別人背後說的話，因為人站在不同角度時會說不同的話，可能一時發洩情緒，本意不是那樣的，但那次確實是意外，我也努力告訴自己不要放在心上，很可能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我……我……”
姚津言靜靜地注視著段竟揚，耐心地等著對方把話說完。
“我……以為自己不在意了，實際上……挫折當前，我根本……以前我是過得太順風順水，所以……”段竟揚的眼睛微微泛紅，“我不知道……我很混亂，很糾結，很迷茫……我好像……變得不像自己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就休息。”姚津言前傾身體，又靠近對方一點，“既然不知道該怎麼做，就停下來唄，休息或者去做別的事。百裡哥的專業你不會質疑吧？他說曲子沒問題就說明確實沒問題。把上一版和現在的版本交給其他人去做選擇，都是你努力後的成果，你已經做得很好很好了。”
段竟揚深呼吸了幾下，平靜了好一會。再看向姚津言，他眼裡的惆悵少了一點：“嗯。我沒事，我……太混亂了，不過只要發洩出來就好了。我……很久沒有……當下的變化太……會好的！”
“做藝人確實需要很多偽裝。”姚津言沖著段竟揚微微一笑，“我也很開心你願意信任我，和我說了這麼多。”
段竟揚的神情終於放鬆了一些，嘴裡抿著笑：“我們……我們是……”
姚津言歪著點了下頭，接著一邊轉身面向調音臺，一邊拿出手機：“繼續工作吧！給你看看我寫的詞，說不定你能有靈感，我們討論著來。”
“好！”段竟揚打起精神。
淩晨兩點半，兩人終於理出一條清晰的思路，之後兩天再抽時間細化調整一下，應該能有一個不錯的結果。段竟揚安了心，姚津言也放了心。
時間已經很晚了，兩人明天都有通告，既然歌曲的事討論出了成果，就該趕緊回宿舍休息。
兩人只留了一輛車。段竟揚沒帶什麼東西，早就讓助理先回去了，姚津言因為今天的通告有不少行李，因此助理一直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