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衡又叫他一聲,看著手環上顧瑜瑾的運動軌跡也該到了。得和蘇北說再見了。
“啊?”蘇北迴過神,才發現自己已經走神了好久,沒有聽到她剛說了什麼,一時有些不好意思。
蘇芷衡倒是沒什麼,頗為同情這樣年輕優秀的小夥子天天被壓榨的靈魂出走。
門口突然停了一輛黑色轎車,相距不過百米,從駕駛門下來一人,身長玉立,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看不清神色,手隱忍著半插在褲兜裡。
白色的寬袖襯衫,一件簡單的白色西褲,白色皮帶扣在腰際,勾了出完美的寬肩窄腰,靠在車上,一直向這邊看。
最重要的是他把左手搭在下巴上,有意無意露出中指上那枚和蘇芷衡手上同樣式的戒指。
蘇北記得他,他是在蘇芷衡上臺答辯前進來的那人。進來後也不怎麼說話,只是和幾位領導打了聲招呼。還記得上次看見那人,是在報紙上,評選為b城年度青年企業家。
學醫多年,蘇北的視力卻養護的很好,裸眼5.3。站的位置也剛好對著門口,將不遠處那人的一切動作,形貌都完美吳無暇的捕捉到。
那人摘下墨鏡,露出一雙柔和如水的雙眼,嘴角噙著笑,向這邊招手:“阿衡,我們走了。”
至少半分鐘之前蘇北還以為他是一塊行走在寒咧冬日裡的冰塊,少有人味兒。
一聽到他的聲音,蘇芷衡立刻轉身和他招手,“就來了。”又面向蘇北,恬淡自然道,“那先再見了,下次有空再聊。”
“學姐”
蘇芷衡再次被叫住,這時她已經踏出了樹蔭的包圍圈,正站在陽光底下。
蘇北上前兩步,拿出了一直藏在背後的花兒,是一大捧淺咖色的卡布奇諾玫瑰,圈繞著圈,團團圓圓一大束。
蘇芷衡愣了兩秒,勉強笑著,無法再裝作若無其事,不敢看他的笑容。
察覺到她的不自在和閃躲,蘇北心中有些苦澀,風輕雲淡地開口:
“學姐,這花兒是好看我才買來送你的。下半年我申請了去d國留學,下次見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也許學姐是對的,我要去尋找屬於自己的‘永久性多巴胺’了”
他的語氣漸漸傷感,無奈撐著嘴角的笑意:
“這次去作為你的學弟,後輩,朋友,未來的同事,祝願你畢業快樂,前程似錦!”
知道他放下了,蘇芷衡為多一個純粹的朋友由衷開心,“謝謝,也祝你未來繁花鋪地,步步錦繡,恣意有為。”
“嗯!謝學姐!”
以朋友之名蘇芷衡接過了他的善意,再次表達了感謝,說了再見。
蘇北駐足目送她離開。
她一蹦一跳的走近那團慢慢融化的寒冰。兩人自然親暱牽起手,恕恕叨叨唸叨著什麼,離的遠,聽不清。
寒冰接過她手裡的花兒放在了後座上,開啟副駕的門讓她坐下。抬頭朝他看了一眼,禮貌性點頭,眼神中預留著警惕。
只一眼,蘇北就明白了。這下,他真的該放棄了,不管甘不甘心,都要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