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微微頷首,表示自己明白。他向那人道了謝,抬頭時視線卻不經意地與時意撞上,他也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朝時意略微示意,隨後便率先移開了視線。
此事揭過後,那人又重新坐了回去,話題也早換了又換,但時意卻一直在想著關於南洲國的事。
按照那人的意思,南洲國雖然已經覆滅,但南洲國中與當年那件事有關的人,應該還有人活了下來。只不過那些人先前一直都沒有動作,但直到最近卻又突然出現,甚至還可能來到了北嶽國。
時意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想做什麼,但是他們在這個時候出現,實在不是什麼好時機。
依照這種全城戒嚴的狀態,城內的守城軍必定會更加嚴格地審查著城內的人。雖然她與南洲國的那些人沒什麼關系,可是她似乎也在皇城中一些人的暗殺範圍。最重要的是,自己在北嶽國也根本沒有什麼身份,是個完全“陌生又可疑”的存在,很難不會被他們那些人懷疑。
想到這裡,時意又忍不住開始想,自己此時從城內離開還來不來得及,又或者……
就在時意思索著到底該全身而退的時候,她的對面卻突然出現了一個人。時意疑惑地抬頭看去,卻見到之前那個問話的青年不知何時離開了自己的座位,站在了自己的桌前。
“有什麼事嗎?”時意下意識地問道。
青年沖時意笑了笑,隨後道:“姑娘,我家公子有請。”
時意一時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她困惑地望著青年,有些不太確定地問道:“你家公子是……?”
她本來是想說“我應該不認識你家公子”,但她又怕自己說得太過絕對,於是這才換了個問法。而那青年在聽到時意的問話之後,像是早有所料似的,並沒有太過驚訝。
青年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一塊玉墜,遞到了時意的面前,“我家公子說,姑娘看過這個就知道了。”
時意剛想說自己沒見過這東西,他是不是認錯人了,可是她的眼睛很快就被那玉墜吸引了注意。那玉墜上雕刻著一枝鈴蘭,時意的思緒一下就被拉遠,腦海裡浮現出了雲珏的臉。雖然有所懷疑,但時意一時也沒敢確認,而且她也有些懷疑,雲珏究竟是否知道自己來到了北嶽國。
青年窺見時意的神情變化,知道她是認出了人,於是便道:“姑娘既然認出來了,那就隨我一同去見我家公子吧。”
時意剛想說自己還不確定,可是青年很顯然不是很想繼續聽她解釋,她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去一趟。如果對方真的是來找自己的,那應當也是認識自己的,如果找的不是自己,那她再離開就是了。
這樣想著,時意便跟著青年一道離開了客棧。
時意原本以為,青年應該是要帶自己一路走過去,可是剛出門沒多久,他們就來到了一輛馬車前。時意看了看那輛頗為華麗的馬車,一時沒有動作,她遲疑地看向青年,用眼神示意青年。
青年見狀,先是四下看了看,確定沒有人看著他們這邊,這才解釋道:“姑娘勿怪,剛剛在客棧內,為了不讓旁人發覺異樣,這才隱瞞了身份。”
“所以現在這是?”
“是我家殿下想要見姑娘。”青年如實答道,同時也自報了家門,“我叫顧停雲,是大殿下的護衛。”
確定了對方身份,時意這才稍稍放鬆了些,她隨即又問道:“雲……大殿下怎麼會知道我在北嶽國?”
顧停雲向時意示意,“姑娘先上馬車,我們現在要去皇城。有什麼問題,我們路上再說。”
雖然知道自己入了皇城會更加舉步維艱,可是如今在這外城,她也未必安全。時意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先見見雲珏。既然雲珏讓顧停雲接自己過去,那就說明他暫時是不會取自己性命的,那麼在他那裡,自己沒準也能找到新的契機。
想到這裡,時意便依言上了馬車,而顧停雲也充當起了車夫,駕著馬車朝皇城行去。
路上時意發現來回巡邏的守城軍,一旦發現可疑人員,都會仔細盤查。可能是認出了馬車,他們這一路反而無比順利,沒有遇到敢來攔路盤問的人。
而這個時候,顧停雲也向時意解釋起了她先前的問題:“城內的守城軍有大殿下的人,所以大殿下早就知道姑娘來了都城。這兩天二殿下不知從哪裡聽到了一些訊息,下令全城戒嚴,我家殿下擔心姑娘會被二殿下的人發現,所以才命我接您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