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峋既沒有看煙花,也沒有看人群,他在看葉蘭綃。
他看見葉蘭綃跑得氣喘籲籲的,一開始的興奮勁兒已經過去了,估摸著她已經嘗夠了放煙花的癮,便說:“讓無人機來放吧。”
馬上,邵家請的國際知名導演便開始了排練過無數遍的煙火表演,數萬臺無人機在半空中列陣,葉蘭綃見到了這輩子最盛大、最絢麗的煙火,一切都鼎沸到了極點。
邵樓的煙火表演第二天霸屏了s國的熱搜,連國際友人都對這場表演津津樂道。
葉蘭綃和邵峋坐在視線最佳的觀賞點,心底突然湧起一種動容。
她相信,沒有任何女人看見此情此景能不動容。
煙花還在空中轟然作響,葉蘭綃聽見自己的心髒也在砰砰作響。
她離邵峋遠了一點,怕自己的心跳聲會引來邵峋的注意。
葉蘭綃用理智死死按住內心的雪,因它們過於潔白,過於接近春天。
在又一次煙火的明滅中,邵峋突然俯身,在葉蘭綃唇上烙下一個吻。
“我早就想說了,你的唇長得像一個吻。”邵峋說。
她嚴肅地看著他,說:“不要說如此輕浮的話。”
邵峋失笑:“你在我身邊待這麼久,幾時看見我輕浮過。”
葉蘭綃仔細一想,邵峋清醒的時候,的確是她這輩子見過最像君子的人。
可是……
葉蘭綃在心裡想,他是不是隻當她是夢中人的影子?他究竟要的是她,還是他心中那個符號?
邵峋於是又俯下身來吻她,葉蘭綃覺得自己的頭暈乎乎的,她大腦停擺,彷彿聽見內心的雪突然塌陷成了春天。
她不知自己身在何時何地,短暫忘記了回家的路。
煙花還在空中不知疲倦地盛開,葉蘭綃和邵峋的這一吻也和煙花一樣漫長。
葉蘭綃後來總會想,那時她盲目地以為煙花漫長,卻忘了最基本的常識:煙花本就是短暫之物。
這一夜,是葉蘭綃二十年來少有的迷失和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