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注意到,血珠半凝,已經緩緩滑到了眉尾,像一抹豔麗至極的硃砂突兀地點在濃密的劍眉中。
顧南別過視線,不打算提醒。
提醒了他就知道她在偷看他,之前的冷臉白做了。
金烏西垂,金色的陽光從洞口落到了純一身上。
他端坐禪定,渾身籠罩著光暈,像一一尊塑了金的佛像。
血珠徹底幹涸,凝固在眉間,愈發顯得美豔妖異。
顧南看了一眼,起身離開山洞放風。
大膽開麥,沒有一個南方人能夠拒絕漫山遍野的大雪!
顧南夯吃夯吃滾雪球,雪人堆了一個又一個,可惜沒有合適的衣服,不然就能打扮出雪人一家了。
太陽徹底落山,顧南意猶未盡地回到山洞,純一正摸黑在篋笥旁吃飯。
幹巴巴的餅子,硬邦邦的鹹菜,渴了就去外頭抓把雪,吃的那叫一個湊合。
顧南又思維發散想起去年春天問德昭的那個問題,這樣吃腸胃功能真的好嗎?
啊,不過不關她的事,她現在是鬼,不需要吃東西。
大概是她看的時間久了,純一以為她饞了,停下動作問:“想吃?”
“不想,你吃。”顧南坐回去,猶豫一下才道:“你額頭流血了。”
“哪裡?”他抬手摸了一下,沒摸到地方。
“下面一點。”
“這裡?”
“不對,過了,往左,你不疼嗎?”
純一放下手,看向她,平靜地說:“不疼,你給我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