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抱著糖罐,彎了下眼睛,要是純一也和他們一樣可愛好哄就好了,她的工作積極性肯定成倍增增長。
顧南又發了一輪,慧無回來了。
顧南借同行聽法的理由送出去一包糕點。
禪宗一派講究舍妄歸真,隨緣而行,顧南與佛門有緣,又有功德在身,慧無幾乎沒有推辭就接下了,和藹地向她道了謝。
然後在弟子們渴望的目光中,開啟油紙包和大家一起分食了糕點。
小沙彌們吃的心滿意足,知道剩下那一包是要給純一的,識趣地散開,各做各的事。
晚鐘敲響,僧侶結伴去膳堂吃飯,一直不見人的純一姍姍來遲。
他提著一隻木桶,目不斜視地走進小廚房,空塘放柴,引起灶內尚未完全熄滅的火光。
沒一會,油香四溢,什麼東西入鍋,炸起了滋溜溜的煎煮聲。
顧南走過去往鍋裡一看,幾條開膛破肚的小魚正被熱油無死角包裹,做著這輩子最可怕的一場馬殺雞。
下鍋前純一細心去過鱗,於是魚皮一炸就酥,微微膨起,泛著金黃的油光。
顧南的口水一下子有些控制不住,“這是給我做的?”
純一蹲在灶前,大手輕輕一折,三指粗的木棍斷成兩截,他單膝點地,微微側著頭將柴火送進火塘中,面容冷肅,神情端持。
僧袍的衣擺隨著動作在灰撲撲的地面蹭動,袖口顏色微深,似乎是捕魚時不小心打濕的。
虯勁的手腕上纏著一串佛珠,很長,挽了好幾圈,瑩潤的珠子映滿了跳躍的火光,呈現出截然不同的熱烈來。
顧南看著那串佛珠,好似突然感受到了藏在那顆冷漠堅硬的石頭心下的一點隱晦的熱情。
“怎麼不說話,不好意思承認啊?”顧南提起他的袍角,撲了撲蹭上的灰。
純一往前一動,把顧南手裡那點衣角抽了回去。
顧南嘟囔了一句“別扭”,接過他要放進灶裡的柴,“我燒火,你專心做魚。”
純一站起來,翻動著煎的金黃的小靈魚。
“一定要做得好吃點。”顧南不放心交代,“你的廚藝肯定好,就是不用心,做的菜一次比一次難吃。”
純一給灶糖裡的柴火堆了個好構架,不用怎麼費心撥弄火就燒的很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