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的妝容有多麼慘不忍睹,洗淨之後露出來的臉就有多麼嬌俏靈韻,誇張的綠發編成一股蓬鬆的麻花辮垂在腦後,戴上一個銀色的複古蕾絲發箍,明眸粉唇,笑容純淨,恍如西方神話中的自然之子綠精靈。
齊厭完全無法將之前髒兮兮的殺馬特和眼前透淨白皙的森林少女聯系起來。
他一時愣住了,呆呆的反應不過來。
顧南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以為自己又和電梯裡一樣出醜了,連忙走到鏡子前。
還好還好,發箍戴準了,牙齒上沒有菜葉子,睡衣也沒有不妥當的地方。
說起來,這張臉和之前顧南生那張臉長得挺像,和她原本的臉也很像,適應起來毫無難度。
齊厭盯著她尾椎處那隻小尾巴,主人踩著小碎步一走,尾巴便也小幅度地跟著扭,活靈活現。
顧南迴眸,見他還在發呆,不由道:“是不是被我嚇到了。”
齊厭抬眼,一雙圓圓的鹿眼清澈見底。
顧南接著道,“我是說電梯裡,我看你好像很怕我。”
齊厭頓了一下,搖頭。
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顧南沒有忽略他的微表情,知道他這一下頭搖的多麼言不由衷。
別說他,就是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不過齊厭這副口是心非還努力掩飾的樣子有點可愛。
尤其是他無辜地看著她,很努力很鄭重地傳達著不害怕的信念,但濃密纖長的睫毛卻桀驁不馴地一陣亂顫,誠實又慌張。
像只不諳世事的小白兔,一點也不像劇情裡殺父弒母造成滅門慘案的劊子手。
顧南本來想笑都沒笑的出來,視線掃過他的臉,幾個鮮紅的指印清晰地烙在白皙的肌膚上。
他剛經歷了一場家暴,還被趕出了家門。
外面大雪紛飛,天寒地凍,他只穿著單薄的單衣就要往外跑。
“大晚上的還麻煩你,挺不好意思的,過來坐一坐再走吧。”顧南說完,利索地去廚房給他泡了杯熱茶,請他在沙發上坐下。
齊厭不想久留,拿個發箍而已實在不是什麼大事,就算沒有他,顧南自己費點心拿個東西搗鼓一下也能把發箍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