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外的人一眼看到床邊兩人糾纏的姿態,當即臉色鐵青。
難以想象,要是再晚來半個小時,崔劭是不是要把人哄到床上去了。
已經坐床沿了,距離滾床單還會遠嗎?
齊厭的親身經歷告訴他,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絕沒有那麼簡單。
鋒利的目光狠狠剜過崔劭與顧南交握的手,又淩遲般掃過他帶笑的唇,按在腰間武器上的手蠢蠢欲動。
什麼破哥哥,專門和他搶愛人的哥哥嗎?
齊厭大步邁進房內,反手一推把門帶上,同時落鎖,利落得彷彿帶了絲殺氣。
顧瑾憤怒地敲了兩下房門,隨後被同行的其他稽查師攔住,請去了客廳。
齊厭站在房間中央,與兩人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近乎貪婪地掃視著顧南的面容。
顧南被他看得背後發毛,她第一次知道齊厭那雙圓溜溜的鹿眼竟能呈現出如此恐怖的威懾力,彷彿此刻的他才是原著中那個連殺三人又絕望自戕的亡命之徒。
他穿著一身黑金色的稽查師作戰服,三指寬的腰帶勒出一截細韌精瘦的腰,腰間別著槍,哪怕在兩個手無寸鐵的熟人面前,他也沒有把放在槍套上的手挪開。
五年過去,他長高了,變強壯了,脫胎換骨,再也沒有記憶中軟得跟包子似的小可憐樣,也與那個一心出版漫畫的天才畫家大相徑庭。
兩人短暫地對視一眼,顧南先別開視線。
齊厭仍看著她,不斷將她的模樣與記憶中那個日思夜想的身影進行比對,最後得出結論,是姐姐。
的確是姐姐,容貌稍有改變,神態動作卻與從前別無二致,與顧北有如雲泥之差。
他心髒狂跳,下意識就要上前相認,將人帶走。
崔劭突兀出聲,“齊組長,好大的威風啊。”
陰陽怪氣的腔調一下子把齊厭拉回現狀,視線再度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狂喜散去,只剩無盡冷意,“崔劭,把你的髒手鬆開。”
“髒手?”崔劭誇張地反問,同時緊緊握住顧南想要收回的手,強勢地與她十指相扣。
他露出一個燦爛而挑釁的笑容,“誰的手能有你髒?你殺了多少人自己心裡沒點數?”
“住嘴!”齊厭沉眉,一雙銳不可當的眼中兇光乍現,讓人毫不懷疑要是顧南沒在這裡,他能掏出腰間的家夥一槍把崔劭給崩了。
“別把審訊室裡的官威帶到我面前,我不怕你哦。”崔劭唯恐天下不亂地坐到顧南床上,毫不留情地揭著齊厭的老底,“稽查師你應該知道吧,就算是一個普通的小嘍囉,經手的髒活沒有一萬也有上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