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劭抱了人就要走,顧南的屍體還沒有開始屍僵,但垂下去的手已經帶著顯而易見的死僵感。
他要將人帶走,齊厭難能讓他如願,掄起床邊的小臺燈就砸在他腦袋上。
臺燈底座是金屬打造的,很沉,全力一砸後腦頓時淌了血,雪白的襯衫領子一片殷紅。
崔劭踉蹌一下單膝跪地,但依舊緊緊抱著顧南不鬆手。
崔越看的心驚肉跳,突然明白老太太為什麼擔心崔劭會想不開了。
他分明也喜歡顧南,不顧臉面也要把顧南的屍體搶走。
齊厭高舉臺燈還想砸,被薛鳴謙眼疾手快攔下了。
砸一下報仇,砸兩下要命,這要是沒攔住,崔劭得立馬躺著進醫院。
薛鳴謙一插手,齊厭終於注意到了他,面對這個同樣心懷歹念的情敵,齊厭毫不掩飾自己的敵意,壓的極低的眉眼,布滿血絲的眼白,兇狠無比,殺意凜然。
他是一匹見過血的野狼,顧南是他的逆鱗,是他的韁繩,繩子尚存時他會偽裝成家犬蜷在她腳下,繩子一斷,野獸的殺戮本性就再也藏不住。
他對崔劭動了殺意,他想要殺了他。
薛鳴謙一驚,奪走他手上的臺燈扔出去老遠。
崔越也反應過來了,大跨幾步攔住崔劭去路,沉聲道:“小劭,把人放下。”
崔劭感覺得到血已經流到了後腰,後腦鈍疼,眼前也有些搖晃,但他既然來了,就不會無功而返,“哥,讓開。”
他的臉色明顯蒼白下來,身形也不如先前穩當,崔越心疼弟弟,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讓崔劭將人帶走,語重心長道:“你能把人帶到哪裡去,顧南已經死了,我們能做的只有好好送她最後一程。”
崔劭一下子紅了眼,咬牙切齒,“就是她死了,我才一定要把她帶走。”
顧南生前眼裡只有齊厭,不可能和他走,只有她死了,說不出話了,才有可能屬於他一個人。
“你憑什麼帶走姐姐,姐姐根本就不喜歡你!”齊厭沖著崔劭的背影聲嘶力竭大喊,帶著報複似的恨意,“姐姐只喜歡我,她說了,永遠都只喜歡我!!!”
崔劭回過頭,兩眼通紅,“她喜歡你又怎麼樣,她眼瞎才看上你這個廢物!如果今天在她身邊的是我,她根本就不會死!”
“齊厭,該死的是你,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