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一看著顧南,再次問:“我們一定要這樣嗎?”
顧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意識到純一正在經歷心理掙紮,在對過去二十年的苦修自省,如果能得到一個答案,那麼他一定會一往無前地走下去。
她不能幹擾他的決定。
顧南一動不動,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天光破曉。
早晨的第一縷晨光撒進山洞,入定的純一睜開眼,輕輕起身,捧起一把積雪覆到臉上,刺骨的寒意讓混沌的精神為之一振。
舉目遠眺,雪景壯闊,巍然金山連綿不絕,但他沒有多餘的心思欣賞這難得的盛景,他還沒有想明白,再錦繡的山河美色也不過過眼雲煙兩人下山,披霜冒露趕往中原。
又一月,抵達雪峰山。
傳聞長右如禺而四耳,音如吟,見則郡縣大水。長右山出此獸,故以此山命名。純一要去就是長右山。
和上次一樣,顧南找地方躲起來,純一帶著鬼王丹上山斬禍。
長右聽覺靈敏,還在山裡,比斬肥遺的難度的要大上許多。
顧南一等就是一個月。
純一回來時衣衫襤褸,鬍子拉碴,塵土滿面,要不是身形依舊,顧南差點以為是難民。
他面容疲倦,聲音沙啞,“跑了幾只,追不到。”
說完,和上次一樣提著篋笥走到小溪旁,洗了臉,翻出剃刀修剪胡須。
顧南這才注意到他的脊背血淋淋一片,血肉模糊的傷口上全是泥土碎葉。
顧南快步走上去,“你受傷了。”
純一動作一頓,沒回頭,低聲道:“小傷。你走遠一點,我先處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