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想姜婉瑩和兩個孩子,也動過啟程回京都的心思,但捨不得這裡悠閑的生活。
純一的地翻好了,種子種下去,過兩個月就能吃上菜,以純一的精打細算,他肯定要曬菜幹,醃鹹菜,剛好,顧南饞了。
她的小雞也孵化的很順利,在陽光下可以明顯看到小雞雛形,羽毛長起來了,蛋殼也變薄了,要不了幾天就能破殼。仔細養著,興許年前就能在餐桌上吃到自己養的雞。
客房的牆上掛著兩人一起做的蓑衣,架子床上鋪著一起新編的竹蓆,書桌上的鎮紙下壓著顧南的搞怪畫和純一抄寫的經文。
窄窄的窗臺上還擺著一隻小巧的杉木花瓶,只因為顧南提過一句睜眼就想看到花兒。
每隔幾天,純一就會換一次水,插上不同的花。有時是一把三脈紫菀,有時是一把愉悅蓼,時常混搭馬蘭菊或高翠雀,沒有花的時候,野蔥也能薅一把回來。
等花幹了,他便取出來曬幹切碎,裝進布袋子做成枕頭給顧南。
都是田間山裡常見的花草,但因為純一的用心記掛,便格外珍貴。
這幾天他又開始往山裡跑,顧南毫不懷疑,過不了多久,窗前就要多一塊花圃。
這是她和純一一起用心打造的家,每過一天,這座小木屋就會比前一天更豐富美麗,她可以什麼也不用想,盡情躲在屋簷下享受生活。
深秋的太陽不烈不躁剛剛好,寫完信,顧南把前陣子摘回來的山花幹果搬出去複曬。
曬完,分門別類拿罐子裝起來,等起風下雨的時候可以取一些出來煮花果茶,純一很喜歡。
再晚一點,純一回來了,背簍裡揹著一株枝葉繁茂的野山茶。
顧南不自覺勾起笑容。
純一見顧南笑了,嘴角也浮現出一絲淺淡的笑意,瞬間沖淡了眉眼間的冷肅,“找到一片野山茶,先移栽一株試試,要是能成活,今年冬天你就能看到花。”
果不其然,純一把山茶栽在窗前。
他挑選的山茶高矮正好到窗沿下一點,不長了,或是再長一點,都不影響觀賞。
純一做事盡善盡美,只需要顧南一句話,他就能為她把所有問題排算清楚,安排明白。
好像只要有他,生活中的一切都會是完美的。
他的性情又純篤,言出必行,是個比大殿上端坐的佛祖還要靠譜的人。
與他在一起,沒有提心吊膽,沒有汲汲營營,會很平淡,但很安心。
可是,就這樣嗎?
這樣就可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