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招呼純一關門進來,一邊安撫地把顧瑾往房間裡帶。
房門一關,母女倆靠在一起小聲交談。只不過門外的一人一鬼都是修士,薄薄的門板根本不妨礙,聽的清清楚楚。
只聽得顧瑾長吸一口氣,竭力壓著音量驚聲說:“小北,你哪兒找的男朋友,怎麼是個和尚!”
顧南尷尬地說:“媽媽,他已經歸俗,不算和尚了。”
顧瑾篤定地說:“怎麼不是,我都聞到他身上的香火味了,還送我佛珠,他騙你的!”
顧南繼續掙紮,“他真的歸俗了,我看著他歸俗的。”
顧瑾是過來人,哪裡不知道陷進愛情裡的女孩子都是男人說什麼就信什麼,她雖然不會多管顧南的事,但也不能看著顧南往坑裡跳。
又問:“那你老實跟我說,他多大了?”
顧南:“二十。”
顧瑾:“把他身份證給我看看。”
先不說沒有,就算有,能給看嗎?顧南:“……媽,你覺得他多大?”
顧瑾咬牙切齒,“少說三十!有沒有婚史還另說。”
顧南:“……”
要不怎麼說姜還是老的辣。
純一雖然兩百餘年容貌未改,但畢竟歷經滄海桑田,世事變幻,風霜與疲倦早已成為了靈魂的一部分。
而且他當了兩百多年的有婦之夫,哪還能跟個黃花大小子一般鮮嫩。
姜婉瑩隱在空中,被母女倆的對話逗得樂不可支,連拍大腿,“笑吐了,她媽一見你眼裡都沒光了。”
純一:“……”
很顯然,第一次上門,顧瑾不太能接受他的身份。
純一懵懵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一個人傻乎乎站在客廳裡,像只被馴養後又拋棄的豹子,那雙閃爍著狩獵者攻擊性的眸子裡只剩無措與茫然。
“還不是怪你自己。”姜婉瑩著事不關己的風涼話,“歸俗了就好好歸俗,剃什麼頭,念什麼經,還送佛珠,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個和尚。”
純一訥訥。
除了佛珠,他沒什麼可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那串佛珠陪了他兩百多年,浸透了他的靈力與禪意,隨身攜帶可清心除晦,避災避禍,必要時還能喚他現身,已是這世間難得的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