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一捏了下顧南的手,警告道:“不要說胡話。”
顧南正感動得無以複加,聞言十分配合地連連點頭,破涕為笑,“看見她們倆,給我樂發財了。”
純一嘴角抽動了一下,沒繃住,也跟著笑了出來。
淩厲的眉眼微微一彎,宛如積雪消融,好一番絕麗的春色。
他抬手擦去顧南臉上的淚珠,“別傷心,我和她們見過幾次,她們都對自己選的路很滿意。”
“憶南每一次見我都和我說,幸虧你沒要求她苦學四書五經,不然她或許找不到那條她想走的路。”
書會騙人,環境會馴化人,想要自由選擇想走的路,必須保留一點作為動物的野性與敏銳。
顧問青的閱讀不拘泥於四書五經,看得多,想得多,再敏銳一點,她就是那個時代找不到劍鞘的劍,鋒利得能割傷一切世俗。
“還有我啊。”姜婉瑩從窗戶飄進來,“怎麼能把我的功績抹掉?”
顧南眼睛一亮,姜婉瑩笑眯眯地看著顧南,語氣卻涼絲絲的,“我們倆一起撿的娃娃,你走了,我不得好好負責?”
顧南脖子一縮,這事兒她的確做得不如姜婉瑩。
全靠顧問青有良心,給自己取名叫顧憶南,不然誰曉得她顧南。
姜婉瑩翻了翻匣子裡的信,涼沁沁的笑容淡去,撿起放在最上方的那封信,面上露出了懷念而哀傷的神色,“這封信是憶南死前寫的,寫完不久就去了,我沒能陪在她身邊。”
那是一封落筆於中秋的信,百科上記述的死亡日期也是中秋後。
或許顧問青心有所感,於是寫下了這封訣別信。
偏偏信的末尾還寫著:思念愈甚,轉寄文墨,早通訊息。
她死前還記掛著顧南,希望能早點得到顧南的訊息。
她的一生波瀾坎坷,卻始終心堅如初。
“好久沒看這些信了,一起看?”姜婉瑩提議。
顧南:“好啊。”
姜婉瑩抱起匣子,注意到旁邊還放著個卷軸盒,隨手開啟,取出卷軸。
“嘩”地一聲,卷軸散開。
是一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