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熠本以為伏溫王陵類似人族帝王陵,卻不想只有一個巨大的雕像跪在空地,雙手背負,頭顱低垂。
不只是他,清塵仙尊也沒料到其內是如此情形。這個姿勢在哪個種族,都是對罪人的懲罰,是對被雕塑之人是極盡侮辱與怨憎的。
二人不敢高語,走到跪坐雕像下方,抬頭觀望它的面容。
楚熠很想說這雕像和神隕遺址的仙祖雕像太相似,覺得這樣不好斟酌開口:“師尊,此人,有點眼熟。定是伏溫痛恨之人吧。”他。
清塵仙尊凝望片刻,心裡泛起莫名酸楚,神情悲傷:“伏溫最怨憎的是仙祖,可這眼睛與仙祖秘境入口的雕像並不相似。”
仙祖秘境入口的雕像極為鮮活靈動,眼前雕塑線條粗糙。若說是不像,也有道理。
但是楚熠並不知道還有誰值得大名鼎鼎的伏溫魔尊如此大動幹戈,甚至死後都要讓對方跪著,跪在王陵裡。將清塵仙尊的解釋視為不願接受仙祖以此形態存世。
巨大的雕塑給人極強壓迫感,配上頭頂四周翻湧蠢蠢欲入的魔海氣息,陰森恐怖的詛咒好似順著脊骨攀附。
楚熠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別說是仙祖,隨便哪個人被這樣對待,都巴不得降下詛咒,讓見過懺悔雕像的死的慘慘的,沒有說出去的機會。
魔神殘力透出隱隱光亮,昏暗中,跪坐人像正前方,對著跪坐雕像腦袋頂的,是一個石碑。石碑上刻著畫。
畫大概有兩人高,黑色顏料一團團懸於高處,似是烏雲,下方一個巨大突出的圓臺位於壁畫正中央。圓臺四周飛廉振翅,雷公揮臂,霹電砸石,雨師噴霧。可以窺見當時,電閃雷鳴風雲變幻。
而在天空最高處,懸掛著一柄劍身寬闊的長劍,似乎下一刻就會插入圓臺中央——那個被聳入雲端的蟠龍柱囚禁之人。
那人,也是整個壁畫唯一一抹色彩。
“這是……”楚熠指尖摩挲中間之人的身影,不知不覺有些用力,他又想起取非命劍時那道紅色的身影:“是……”到底是誰?
心髒疼得不能呼吸,楚熠想破頭也記不起中間之人是何模樣。
“這是……誅神臺。”清塵仙尊也注意到中間的人:“這個蟠龍柱和這個圓臺,好像仙祖秘境裡那個。當時沒想到,如今看著畫顯示,那便是蓮臺南家專懲罪人的誅神臺了。”他扭頭,看見楚熠正用死死按著心髒。
魔氣會侵蝕修仙之人。
清塵仙尊指尖搭上他的脈搏,送入清冷溫和的靈力。
楚熠緩過心悸,喘息垂眸,淡淡說道:“對,還記得師尊擊退蠱雕後,我們與江佛佛便在蓮臺南家這附近休息,我靠的柱子紋路與畫上完全一樣,當時我們便說這這個恐怕就是什麼刑罰之地,沒想到,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誅神臺。”
清塵仙尊松開手,點頭:“而且,這後邊的深淵也與仙祖秘境中的一樣。”
誅神臺,上可誅神、下可驅魔。
伏溫對人族仙族的怨恨,比二人所想大得多。
“怪不得。“楚熠揉著心口說到:“弟子拿到非命劍之後曾看見過這個場景,當時覺得奇怪,現在懷疑那可能是仙祖遺留在本命劍中的一絲記憶。是他在誅神臺被處罰的噩夢?”楚熠說著說著總覺得不對:“仙祖,又不是罪人,為何會上誅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