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大典上,說好了要護著他的。卻不想自己身死道消,到底是讓他承受了三百年的孤獨。
屋內,溫聲細語傳出。楚熠走到閣樓窗下,看見了當初買來的泥人。一場大火過後,這最粗劣的東西反而留下。只是碎過重拼,不添溫馨,反生詭異。
屋內江佛佛哭聲不止,楚熠心裡泛酸,將三個泥人拿下,打算趁這個晚上回爐重造下。
魔君清塵抱著哭得抽搐的江佛佛,一拍一拍哄著:“師尊聽說了,當年之事後,你與楚熠為師尊報了仇,將上溯派上下整頓。我們佛佛也成了名鎮一方的梧雲仙尊,獨當一面,保南陽百姓三百年不受戰亂。師尊果然沒看錯你們。”
“可南陽失守了。小妖王不知用什麼手段在南陽埋伏上千名噬,大多修士都沒見過這東西,士氣潰散,他們裡應外合城門不保,我不想那裡的百姓被屠戮,便棄城帶他們走了。誰知道,這一走,便再也回不去了,嗚嗚嗚嗚”江佛佛越說越傷心:“師兄當年好不容易打下赤水河另一邊的土地,就這麼讓我丟了!”他嚎啕大哭,無法原諒自己,身上傷口滲血,魔君清塵用靜心咒強制他冷靜:“小妖王此人不是你和楚熠可以應對的,便是為師也會中招,何況你呢。保住百姓便好,地方沒有還可以奪回來,你已經很厲害了。”
江佛佛抿嘴,不出聲,瞪著的眼睛嘩啦啦流淚,顯然無法原諒自己。
“江佛佛,你保南陽三百年太平,可知曉他的過去?”魔君清塵抹去他淚水。
江佛佛輕輕搖頭。
“據說當年人族仙祖劃河為界,人妖兩族分地而治,可妖族不服,頻繁侵擾南陽。幾乎三年一沖突,十年一小戰,三十年一場大戰。即便你祖父他們著重兵看守南陽,亦每年損失慘重。可你帶領的南陽三百年,妖族從未踏過赤水河,三族大戰前,南陽的富庶比肩江南,這都是你前無古人的功績,你就是很優秀的,和楚熠一樣都是師尊最優秀的弟子。不許妄自菲薄,聽到了麼,不然師尊就生氣了。”
江佛佛癟癟嘴,無法反駁,窩在魔君清塵懷裡悶聲:“嗯。”
他在暖呼呼的懷裡窩了會兒,情緒褪去,猛地想起他師尊入魔了。“師尊!”他緊張的起身打量魔君清塵,一席黑袍、皙白的膚色:“師尊,繼承魔神傳承後,你可有不適?”
魔君清塵將手送到他面前:“沒有。不信你把脈看看。”
江佛佛當初也與清塵仙尊修習醫術,他仔細把脈,反複挪位置,終於確認師尊的身體確實沒什麼毛病。“那就好”他長舒一口氣,臉上終於露出笑容:“我這幾年醫術長進不少,師尊有時間可以考考我。”
“好。”魔君清塵甚是欣慰:“比你師兄強多了。”
江佛佛不敢置信:“師兄醫術還是那麼差?”
屋外用靈力重塑泥人的楚熠莫名被寒風吹了個噴嚏。
魔君清塵一言難盡的看著江佛佛:“你早就知道?”
江佛佛猶豫斟酌:“師兄理論知識還是很強的,就是上手……不太行……你看我後肩這道傷,當初讓師兄幫醫治……本以為最多就是好得慢點,結果他不知道怎麼搞的,害得我高熱三天三夜,差點就歸西了。自那以後,可不敢讓他看了。”
“怎會如此離譜?”魔君清塵不解。
“經脈搞反了……用藥便錯了……”江佛佛如今想起都後怕。
“確實不成樣子。”魔君清塵有點發愁。
“師兄是不是在外邊呢?怎麼不進來?”江佛佛探頭。
“餓了麼,讓他去準備點吃的再進來吧。”
江佛佛點頭。
天靜峰,閣樓內,難得升起了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