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錦心含淚的眼,在錢清看不到的地方,滿是寒光。
而被祝錦心懷著複雜情緒惦記著的殷堯,現在其實也不大好過。
這註定是一個有著許多委屈的夜晚。
沒有朋友,沒有女朋友,殷堯在酒吧的角落獨自買醉。
夜深了,人醉了,靜音的手機上二十幾個未接來電被他一把劃過。
最終,還是要回家。
家門口迎接他的,是在那些未接來電中佔了二十幾分之一的老父親。
哦,其實也並算不老。
算起來殷堯的父親殷青巖今年還不到四十,平日飲食健康,熱愛鍛煉,身上的肌肉雖比不上那魯大馬,但也是十分板實。整個人看起來狀態很好,很顯年輕,和每日只知吃喝玩樂的祝忠言站一起時簡直像兩代人,也就比那祝正軒稍成熟一些的樣子,和殷堯站在一起,像兄弟多過父子。
不過看著年輕,父親就是父親,還是嚴父的那種。
殷堯開啟車門對上了沉著臉的殷青巖,那酒瞬間就醒了大半。
“我這次叫了代駕。”殷堯想到上回半醉的自己開車回來,父親給的那頓教訓,搶先開了口。
殷青巖的面色並未轉好,只向別墅的方向抬了一下頭示意殷堯跟上,便沉默著大步走在了前面。
這樣的沉默,讓殷堯的壓力有點大,幹搓了兩把臉,硬著頭皮又主動開口道:“我就喝了一點兒,爸你一直在門口等我嗎?”
進了別墅,殷青巖沒答話,只停步自顧自開口問了自己的問題:“你說去緩和祝白果那邊的關系,這幾天緩和得怎麼樣了?”
爹就是爹,不開口則已,一開口直接戳死人。
殷堯回想起祝白果這幾日對他的冷淡和避之不及,又想到她今天下午救鐘叢時的不顧危險。面對父親的這個問題,他實在是半個字都答不出來。
“有時間喝酒,不如花時間動動腦子怎麼改變你在她心裡的形象。要我說,你就該和祝錦心斷了,畢竟沒哪個好女孩願意去靠近一個有女朋友的男生。”殷青巖看不到殷堯心裡的傷,一板一眼地教訓道,“你要有本事兩個都吃下那是你厲害,現在沒本事,就該做出選擇了。”
殷堯低著頭沉默,卻沒有像前些天那樣,一聽到什麼做選擇就昂著脖子叫囂今生只認定祝錦心一人之類的話。
殷青巖並不意外殷堯有這樣的轉變,他甚至覺得這樣的改變根本還不夠。
但是有人卻覺得這不行,不對,必須出來制止這樣的逼迫和洗腦。
“什麼選擇?心心有什麼不好?”一衣著光鮮,妝容精緻的體面婦人邊從樓梯上下來邊道,“就算堯堯以後不喜歡心心了,那也輪不上祝白果那個野……嗯咳,那個從外面找回來的。一個胡亂打人的村姑,就算綁上整個祝家也配不上堯堯。更何況她爸不過是祝家最沒用的老三。”
“媽……”殷堯複雜地喊了一聲,想要制止,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殷青巖就要不客氣很多,立刻就沉了臉:“我和你說過很多遍,祝白果才是我認定的兒媳婦,你未來孫子的母親。你對她要有應有的尊重。還有,希望你這是最後一次偷聽別人說話。”
“你……”王蘭馨震驚地看著丈夫,一時失語。
“我剛才說的話,你好好地想想。”殷青巖對殷堯放完話,轉頭又看向王蘭馨皺眉道,“這幾年都要是做人婆婆的人了,把你那些小地方喜歡偷聽的壞習慣收收。”
說罷,殷青巖便丟下母子兩個,自顧自地上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