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凡事太容易得到的世人都不會去珍惜,而在這之前,她也不介意給太子製造一些障礙,只有千辛萬苦得到的,才會珍惜。
沈淑宜取下那支素色銀簪,坐在窗邊,心上人遠在邊關,浴血奮戰,英勇殺敵,而她也不能懈怠,她拿出醫書。從最簡單的處理包紮傷口開始學起。
房中,昏暗的燭火亮了大半夜,只等燭火都燃盡了,沈淑宜才沉沉地睡去。
沈淑宜起身活動僵硬的身體,走到窗邊,雨下了一整夜,到了天亮時分,雨已經小了許多。
人也似纏纏綿綿的春雨一般,心生憂思煩惱。
盡管援兵已經出,但戰場之事過瞬息萬變,勝負難料,能否取勝誰又能說得好呢?只要一日韃靼不曾退兵,大燕一日不能取勝,沈淑宜總是不得安心。
連綿不絕地春雨中,一匹馬飛快地駛向雨霧之中,湖藍色的繡著玉蘭花枝的披風隨風飛揚,少女的鬢發被打濕,墨黑的發貼在瑩白如玉的額間,那清瘦的小臉顯得只有巴掌那般的大小。
策馬追趕了一整夜,季明瑤才終於追上了武德侯的大軍。
“請小侯爺留步!”
她正要追上前去,卻被兵士阻攔,“這位娘子請留步,前方是侯爺的軍隊,閑雜人等不可擅闖。”
季明瑤急切地道:“我是小侯爺的舊友,想求見小侯爺,可否小哥請代為通傳。”
那人聽說是小侯爺的友人,生怕有怠慢,趕緊策馬行到隊伍前,在趙晉的耳邊說了幾句。
趙晉朝季明瑤看了過來,而後雙腿夾緊馬腹,加速策馬前來,“不知清河縣主所謂何事?還請莫要耽誤了將士們的行程,畢竟邊關的戰事刻不容緩。”
季明瑤見趙晉的態度冷漠疏遠不似以往,便知他心中有怨,又知他心裡難過,便也不與他計較,“月芙的死是有人蓄意為之,她是被人害了。”
趙晉冷冷說道:“我知曉,是英王那個老東西害的。”
若非是他前夜宴飲宿醉之後,在和江月芙約定那一天,起晚了些,若是他提前將江月芙送走,江月芙便不會落到英王的手裡。
可禍害江月芙的罪魁禍首除了英王之外,還有東宮儲君,既然他給了自己希望,便應該管到底,但英王強行將江月芙帶走之後,他去東宮跪求太子,可卻被告知太子外出未歸,
他越是細想,便越是覺得自己被太子戲耍了,英王是皇帝的親弟弟,是太子的親皇叔,太子又怎會為了一個不相幹的風塵女子,去和自己的皇叔作對。
而之後,季樂瑤來了武德侯府,她告訴他,在江月芙被英王強奪入王府之時,太子和江月芙正在怡紅館逍遙快活。
太子固然可恨,可季明瑤身為江月芙的好友,更是該死。
他雙手緊握成拳,冷聲道:“月芙慘死,季娘子不必特意趕來告知,英王是皇親,難道還真的能為月芙償命不成!他曾經為救皇上的性命,在叛軍攻城之際,曾為皇上擋過箭。他不僅是當今聖上的親弟弟,還是皇上的救命恩人。”
季明瑤卻堅定地說道:“他會的。”
她定要讓英王償命。
季明瑤又道:“雖然現在還沒有證據,但在事發前,季樂瑤曾經去過滿月樓和英王府,我猜測月芙之死和她脫不了幹系。不過小侯爺請放心,我定會想辦法查明真相,傷害月芙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趙晉壓下眼中的戾氣,看了季明瑤一眼,突然問道:“那敢問季娘子,月芙事發當日,季娘子又在做什麼?好友離開,季娘子為何沒來相送?”
季明瑤卻尷尬難堪至極,難道要說自己當時身中情藥已然神志不清,誤入怡紅館,在他風月之地,和裴若初過了一夜麼?若是如此說,恐怕趙晉會更痛苦,
“那晚我身體有些不適。吹了冷風後頭有些暈,去巡了鋪子,便早早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