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瑤想起了趙善,他雖然看上去一副地痞流氓模樣,但卻生了一副一心為了百姓的熱心腸,極富正義感。還有那些無辜的捕頭,他們是姐夫的最信任的下屬,也是並肩作戰的戰友。
季明瑤擦幹眼淚,“我知道的,他們手裡有火銃,我便是出去也救不了他們,還會連累更多的人,什麼都改變不了。但慕將軍,我想去送送他們。”
季明瑤的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種濃烈的無助和絕望之感,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分析利弊之後再做決定,她不能落於劫匪之手。
慕晴身為暗衛,身邊總是會有同伴離開,她早已看淡了生死,但每一次同伴離開時。她的心裡也難免會觸動會難過,心想若是輪到她時,應該也不希望自己就這樣孤零零地死去,也希望有人能陪她最後一程。
為了不被劫匪發現,季明瑤和慕晴都換成了男子裝扮,喬裝打扮了一番,但若是細心的人仔細看便能辨認出她們其實是女子,她們趁夜悄悄潛出去,為了能見到城牆上的光景,慕晴護送季明瑤登上了清河縣最高的酒樓雲翠樓。
因劫匪入城,雲翠樓早已關門歇業,又被劫匪洗劫後,亂砸一通,再一把火焚盡。原本繁華熱鬧的酒樓變成了眼前荒涼破敗的樣子。
季明瑤站在窗邊,正好可見到被綁得結實,跪在地上的幾位捕頭,其中一人已經被火銃射中,倒在了地上。
而一位身穿錦衣華服的男子手執火銃,抵在了趙善的頭上。
“說。季明瑤到底藏在哪裡!”
卻聽趙善哈哈大笑,“人固有一死,老子從不做出賣兄弟,不做出賣朋友的不忠不義之徒。還有盧兆,你這個陰險卑鄙的無恥小人,死後下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哈哈哈……來啊,往老子腦門頂上打。”
又聽“砰”地一聲響,趙善的笑聲嘎然而止,重重地倒下。
季明瑤跌跪在地上,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卻已是淚流滿面,許是太過傷心難過,又深受刺激,悲傷過度,加之季明瑤這幾日日夜憂心,不曾有一刻闔眼,終於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夜裡了。
她虛弱說道:“外面的情況到底如何了?”
慕晴喂她喝了一點涼水,吃了一小塊冷饅頭。
如今外面都是劫匪,四處搜捕,都在找季明瑤的下落,城中哪裡都不安全,找不到食物,又怕被劫匪發現,便只能吃些冷掉的饅頭充饑,季明瑤毫無食慾,只是咬了一口便放下了,她目光呆滯地望向窗外,整個人好像失去了神采。
這時,大街上一輛馬車經過,馬車停在路邊的空蕩蕩的攤位前,定是攤主還未來得及收攤便遇劫匪攻破了城門,逃得無影無蹤。
只見一位身穿錦衣的男子走下馬車,走到那空無一人的攤位前,從攤位上拿了一支白玉蘭花簪,又放下了一塊銀子。
季明瑤覺得那男子的背影很是熟悉。
她便多看了一眼那男子,便從男子的腰間暼見了那熟悉的仙鶴扇袋。
這是她曾經送給齊宴的,又被裴若初丟進河道中,齊宴不惜在冬日跳水也要尋回的那個扇袋,但這扇袋又怎會在這男子的手中,那齊宴是否已經遭遇了不測?
待那男子轉過身來,季明瑤頓時面色慘白。
他應該沒有看到她才對,可季明瑤卻被那冰冷的眼神盯著,渾身發冷。
是他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