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暗觀察眼前之人。
衛初一身黑色勁裝,戴墨玉冠,清冷中帶著矜貴,卻又給人一種超脫塵世之感。
傳言那位自小在白馬寺修行,仁善慈悲,是紅塵俗世之外的人,他從前又怎的沒想到呢?
裴如初捧茶在嘴邊輕抿了一口,“其實你已經猜到了孤的身份了,對嗎?”
齊宴早有猜測,內心依然極度震驚。
果然他就是太子殿下。
但又覺得心中沮喪,若衛初是太子,他又如何與太子相爭。
當初他偷聽到兩位縣令的談話,便知曉了清河縣來了大人物,後來被陸文瑾帶走,是季明瑤用自己換了他,但他傷的太重,還是暈厥了過去,醒來後他聽說劫匪已經落網了。
原來是光明寨的劫匪作亂,光明寨的大當家是叛王之子裴寂,三當家竟然是當今三皇子肅王殿下,肅王與光明寨勾結,賄賂並收買了清河縣和醴縣的縣令,借劫匪之力,攻破了清河縣。
兩縣的縣令曾說過,他們背後的那位貴人要對付一位來清河縣的大人物。
兩縣縣令的貴人是肅王,那肅王要對付的應該就是當今太子了。
這是儲位相爭。
他聽說當晚是衛初設計重傷肅王後,慕風將肅王生擒。
是太子擒住了匪首,又於暗中向長寧公主的封地調兵。
餘下的劫匪見兩位當家被擒,又見官府帶兵鎮壓,他們自是潰不成軍,落荒而逃。
如此一來,這前後的邏輯便也對上了。
齊宴趕緊跪在裴若初面前,行跪拜大禮,“草民拜見太子殿下。”
堂堂太子竟然能為季明瑤做到這種地步,齊宴越發覺得自己已經沒了勝算。
“那敢問殿下為何要騙阿瑤?又為何要隱瞞身份?”
他雖說之前沒見過太子,但卻也是聽說過太子要娶妻了,娶的還是沈國公的女兒,難道他只是想要阿瑤當妾室,甚至只想玩玩不想負責嗎?
裴若初像是知曉他的心思,“我會與沈家退親,改娶瑤兒。”
齊宴震驚不已,東宮與沈家的婚事是聖上不好退吧!再者長公主已經來了清河縣,恐怕會以聖旨要挾阿瑤成婚。
阿瑤根本就等不到他和沈家退婚,便要嫁入季家。
唯今之計便只有招婿這一條路了走。
機會再渺茫又如何,至少可以最後再爭取一下。
“即便您是太子,我亦不會放棄阿瑤,除非她親口對我說她不選我。”
裴若初知他執拗,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那日我曾問過你一句話,若是功名和瑤兒,你會如何選?”
齊宴激動起身,往後退了一步。
他苦讀十年,這輩子只為一個目的,便是考取功名,入朝為官,讓母親過上脫離苦海。
讓他放棄這輩子的夢想,他又如何肯甘心,可若是太子插手,即便他再有真才實學,也絕不會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