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太子,她趕緊行禮跪下,將額貼著手背,“臣女參見太子殿下。”
太子轉過身來,“季娘子請起。”
所說方才在書房外,她未聽清,此刻卻聽得真切,太子的聲音像衛初。
昨晚在她的耳邊,咬著她的耳朵,喚她名字的正是這般溫柔寵溺的聲音。
可眼前的分明是太子,又怎會是衛初,難道是她太過緊張出現幻聽了嗎?
她想抬頭看看,可又聽兄長說過宮裡的貴人不許喜他人直視打量,是為對貴人的不敬,會被治罪的。
她低垂著眉眼,只見到太子一身雪白錦袍,袖口用銀線繡著梨花的花紋。
男子袖口繡花的很少,大多是繡雲紋,竹葉以及各種獸禽之類的,但卻絲毫不會顯得過於女氣,太子長身玉立,氣度不凡。
“季娘子不必拘謹,有話但說無妨。”
季明瑤緊緊攥住袖口,深吸一口氣說道:“兄長膽大妄為,犯下大錯,可否請太子殿下高抬貴手饒兄長性命,若能讓太子消氣。”
季明瑤停頓片刻,“只求太子殿下狠狠責罰。”
季明瑤心想,兄長夜會的是太子妃,被抓進詔獄免不了被陸文瑾的折磨。
能保住性命便是最好的結果。
左右都是要被打,還不如被太子罰了,出了氣,畢竟太子溫潤慈悲,應該不會下死手,等太子出了氣,便會放人,況且太子惜才,不會真的置兄長於死地。
太子笑道提醒,“十日後,孤大婚,大赦天下。”
季明瑤聽聞心中大喜,趕緊跪在地上磕頭,如此一來,兄長也會被赦免。
“多謝太子殿下,謝殿下饒恕兄長。”
裴若初上前,攙扶季明瑤起身,“季娘子不必跪孤。”
那該死的熟悉感又來了。
她趕緊退一步,保持應有的禮數。
她將拿賬冊從懷中出呈上,“臣女還有一件要事稟告,這是從張大人府中找到了,是張大人的遺孀託臣女交給太子殿下。”
她之所以現在才將賬冊呈上,便是不想讓太子認為她挾功要挾。
太子道:“那勞煩季娘子拿過來交給孤。”
季明瑤依然垂著眼眸,不敢有半分冒犯,卻見那骨節分明的手指拿過賬冊。
季明瑤心中疑惑,不僅聲音像,連手也很像,她和衛初真是太像了,她按住心底的疑惑,又垂下眼眸。
太子拿著那本賬冊快速翻看,然後便放在一旁,看向季明瑤。
“自從季娘子踏進這書房的第一步便始終低垂著眉眼,難道季娘子就不好奇孤到底長得是何模樣,就不想看看孤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