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寧只有十五歲左右,因常年在邊關軍營,被烈日曬得面板黝黑,眼睛卻是又黑又亮,透著機靈和聰明,笑時還兩個酒窩,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
見季明瑤手執燈盞站在窗邊,蕭寧也認出了季明瑤,“原來是季娘子。”
很快往後躍至窗外的一棵大樹上,收了刀,對慕晴拱手道:“姑娘的武藝不錯。”
慕晴笑道:“你的武藝也不賴啊!”
季明瑤問道:“蕭寧,沈娘子呢!
蕭寧往一旁那破舊馬車一指,只見沈娘子躲在那輛破馬車中,嘴塞滿了餅子,像小松鼠般嚼著堅硬的餅子。
而在季明瑤手執燈盞看過來的那一瞬,她不知是吃的太急還是塞得太滿,突然大聲地嗆咳起來,見到季明瑤先是一怔,隨之便笑了起來,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上樓進了房間。
一進門,她便跪在地上,“阿瑤,對不起。我像你賠罪!是我錯了。”
當初是她為救季澤川,和太子達成了交易,逃婚追隨季澤川去了邊關,讓季明瑤替嫁東宮,之後便越想越不對勁,覺得自己被太子騙了。
想當初,她和季澤川之事東窗事發,她還為背叛了太子感到愧疚,總覺得是自己虧欠了太子,雖然太子不喜歡她,但她名義上,還是太子的未婚妻子,讓太子戴了綠帽,總歸是她對不起太子。
後來,她越想便越覺得不對勁,她和季澤川的事東窗事發,太子才是最大的受益之人,太子想娶季明瑤,是太子設計算計了他們所有人。
至於陸文瑾,他原本利用程家抓住季澤川,想以此得到季明瑤,卻被太子截胡,到頭來卻什麼也沒得到,還為他人做了嫁衣。
陸文瑾還被迫娶了自己不喜歡的季樂瑤。
說不定被人發現他和季樂瑤偷情也是太子設的局,太子利用她的壽宴,將所有人都算計進去了。
他如此步步為營,層層套路,可見此人實在可怕。
沈淑宜後悔與東宮做交易,覺得對不起季明瑤。
季明瑤板著臉,擰起眉頭,“此事確是你的錯。”
沈淑宜低著頭,將手伸到季明瑤的面前,“那阿瑤打我罵我吧!若是阿瑤仍覺得不解氣,想怎麼懲罰我都成!都是我蠢,是我活該!”
季明瑤故意揚起手掌,裝模作樣要打,沈淑宜閉上眼睛,似真的要接受懲罰,她卻將沈淑宜扶起身來,笑道:“那便罰你做我的嫂嫂,嫁給哥哥。”
“阿瑤……”沈淑宜羞得滿臉通紅,只是她臉上髒髒的,黑黑的,不大能看得出臉紅了。
她既然敢當眾承認是自己在壽宴之上和季澤川偷偷私會。又大膽和太子做交易,不惜逃婚換季澤川平安,便是存了嫁給季澤川的心思。
在邊關生活這一個月,雖然軍營生活艱苦,害怕女子身份被揭穿,她整日提心吊膽,小心翼翼,但卻是她整整十八年來過的最輕鬆快樂的日子。無人拘束,無人管教,亦無人打罵,她可自在隨性而活。
她在軍營中和軍醫學習如何包紮處理傷口,照顧生病受傷的將士們,上山採藥,為他們煎藥。
將士們都叫她小神醫,向她表達感激之時,她心裡滿滿的成就感。
每一次季澤川上戰場迎敵,她心中忐忑不安,而季澤川得勝歸來之時,她又為他感到驕傲,感到高興,歡呼雀躍。
季澤川不打仗的時候,會騎馬帶她去看邊關風景,到了晚上他們一起騎馬看星星,她跟季澤川學會了喝酒,喝醉了季澤川便揹著她回去,她有時候會裝醉,摟著季澤川的脖子,貼著他的耳朵說:“季澤川,我想嫁給你。”
季澤川紅透的耳尖,她就摸他的耳朵逗他玩。
每每這個時候,季澤川都會害羞得結巴,“女孩子,還是要、要矜持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