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瑾一環扣著一環,為了算計她佈下層層密網。此人不擇手段,心思深沉,卑鄙無恥。
她要為阿弟和母親早做打算,她若真到了非嫁不可的地步,祖父必定控制住母親和阿弟,以此要挾她做任何事。
被人要挾,被人抓住軟肋和把柄,只一次便夠了。
陸文瑾做事不留餘地,必不會給她喘息的機會。
留給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對了,我記得今日兄長休沐。但每天的這個時辰兄長都會耍刀,今日怎的不見兄長?”
汀蘭也有些困惑,“是啊,大公子每天卯時初必在院中練刀。十年如一日,從未懈怠。”
季明瑤忽而激動站了起來,臉色極其難看,甚至控制不住雙手在發抖,“昨晚兄長送我回家時,你可察覺他有何異樣?”
汀蘭仔細回想昨夜發生之事,她被人打暈,醒來便見季澤川守在季明瑤的身邊,神色古怪,似有些難過痛心。
這位季家大公子季澤川從小讀書習字都不成,卻對練武表現出濃厚的興趣,性子孤僻古怪。
季家的郎君都瞧不起季澤川,都不和他說話,二房所出的季蘭辭因為從小聰明愛讀書,兒郎們都很喜歡仰慕季蘭辭。
季澤川性子內斂古怪,也不和兒郎們來往,就連季明瑤這個親妹妹也漸漸疏遠,幾乎從不曾主動找她說話。
汀蘭努力地從這個本就奇怪的郎君身上找出不尋常之處。
“昨夜大公子在姑娘身邊守了一整夜,雖然大公子一句話也不說,但奴婢能看得出他很擔心姑娘,對了,大公子一直抱著那把刀。”
汀蘭想起主君有意培養大公子讀書,也不知打罵過了多少次,可大公子那倔強的性子總是不肯服軟,每次都硬扛著,主君對此非常苦惱,只得為他請了個師傅教授武藝,季澤川習文不成,練武卻很有天分,每天都在院中練刀。
自那以後季開朗便再沒管過,待季澤川及冠後,便花錢找了門路送去宮中,自此季澤川便在在宮裡當個守宮門的侍衛。
季開朗見長子不喜讀書徹底沒了指望,便親自教季明瑤讀書習字,可惜女兒家終究是要嫁人的,十歲那年,尤氏為了逼迫季明瑤學刺繡,燒了她所有的書。
自此季開朗總是遠遠看到自己的一雙兒女便嘆氣。
後來陸季兩家的老太公酒後的一句玩笑話,季明瑤和陸文瑾有了婚約。
年長季明瑤四歲,今年已經二十四歲的季澤川也由季開朗做主和戶部給事中的嫡長女程湘定下親事。
雖然季澤川沒說喜歡,但也沒說反對,季家人便預設他是喜歡的。
自季澤川議親之後,聽同僚說要存錢娶媳婦,便悄悄開始攢錢,後來周氏管家,想方設法苛待了大房,季澤川不忍看妹妹如此辛苦,卻將所有的積蓄都交給了季明瑤。
汀蘭覺得大公子還是很關心姑娘的。
“糟了。”
季澤川的那把刀叫封喉,是他的師傅親自鍛造贈給他的,不輕易展示人前。
季明瑤心想昨夜兄長定是猜到了什麼,他只怕是去找陸文瑾算賬去了。
鎮國將軍府守衛森嚴,要闖進去可謂是難於登天。
但季明瑤記得長公主每月十五必去白馬寺燒香祈福,今日尤為重要,聽說長公主要為白馬寺捐贈一尊白玉觀音像。
倘若在白馬寺動手,比在鎮國將軍府更有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