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賀庭周聞言沒有急著回答,他選擇把問題反拋給她,問她覺得他喜歡誰,宋再旖搖頭說不知道,她不應該也沒有立場知道。
然後賀庭周就笑了。
他說他喜歡的那個女孩兒她見過,“面板白,眼睛大,黑色頭發,及肩,北方出生南方長相,很漂亮。”
宋再旖微微皺眉。
可他緊接著又說:“她叫餘青,是我外婆教的最後那屆學生裡的專業第一,剛拿了詩詞大會的冠軍。”
宋再旖聽著,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吭聲,凝視著賀庭周,或者說是審視,就像被騙過食的兔子,在洞口觀望,觀望他這一刻的話幾分真幾分假。
賀庭周看穿了她的懷疑,所以把手機拿出來,想要證明什麼,可宋再旖還沒來得及看過去,她的手機就先響,是黎嫣打電話催問他們人呢。
……
柏時屹很快招呼賀庭周過來坐,“腿都骨折了還站著,瘋了?”
賀庭周不以為意地笑笑,倒是沒辯駁地走過來,在宋再旖剛坐過的那張椅子坐下,終於被陽光照拂到,臉色沒那麼蒼白了。
宋再旖覺得自己於情於理該關心幾句,所以問他現在感覺怎麼樣,腿是不是很疼,能不能堅持到回國,賀庭週一一答了,平靜而淡然,像是早已習慣了這種苦痛。
沈既欲在旁邊看著,沒有出聲。
而後這一切被周肆北的來電打斷,沈既欲往外走了幾米,但視線仍緊緊放在走廊上一站一坐交談的兩人身上,接通後問周肆北什麼事。
周肆北先在那頭問他柏時屹那家夥呢,怎麼不接電話,沈既欲因而移視線,找到一個同樣在接電話的柏時屹,只不過他拿的是柏時琪的電話,自己的手機在身側握著,大概是開了靜音的緣故,螢幕熄了又亮,卻無人知曉。
沈既欲問周肆北找他有事嗎。
“有天大的事,”周肆北誇張地嚎一嗓子,混在風聲裡:“他家這輛破路虎是幾年沒開過了,顛兩下就爆胎,我現在在路邊,剛找了人來修,沒個半小時回不去,你等會叫他想辦法再找輛車到醫院,送大家回別墅。”
“行,我知道了。”
又等了幾分鐘,等到柏時屹同樣結束通話電話,沈既欲把情況轉述給他,柏時屹聽後也沒多廢話,先給周肆北迴了個電話,表示慰問,然後撥了兩個電話出去,突發狀況處理起來同樣幹脆利落。
聯絡好車是三點四十,一行人走出醫院時外面的天又漸黑,太陽短暫地升起又消失在地平線之下,溫度就更低,宋再旖裹緊外套的同時覺得胃餓得有點難受,整個人的狀態就很懨,全憑本能拖著步子在走,以至於沒注意到前面以聶書邇為開始,一個兩個都慢慢停下腳步。
等她反應過來,已經撞上黎嫣。
黎嫣適時回身拉她一下,她輕聲道完謝才順著黎嫣的目光看過去,看到彼時離他們五米的地方停著一輛賓利,和李叔開的那輛顏色相同,型號不同。
車前站著一個男人,身形挺拔修長,剪裁得體的深灰色西裝,年輕俊朗的面龐並沒有泯滅他周身的壓迫感,站在濃重暮色裡,是和沈既欲這種少年意氣完全相反的上位者姿態。
視線平靜低垂,正盯著聶書邇。
黎嫣附耳告訴宋再旖,那是聶書邇的小叔,祁宴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