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變得更深。
結界外雨停了,山林中一時變得極為靜謐。
許采采又用了一張引火符,火堆的幹柴便像是永遠燒不完似的,劈啪作響,騰起溫暖火焰。
就著亮光,許采采在褥子上躺下了。
煩心事又佔據腦袋,少年皺眉苦臉,深深嘆了口氣。
原本安安靜靜趴在他手邊的小蛇,聽到這聲嘆息,迅速悄無聲息地滑動起來。
許采采正想得出神,忽然感覺胸口一陣冰涼。
那小蛇不知何時竟鑽到他衣服裡頭去了,還整個身子都盤纏在他胸口處,與他肌膚相貼。
“誒?”許采采一把捏住小蛇腦袋,把它從衣領裡拎了出來。
他板著臉:“你這蛇怎麼還耍流氓啊?”
“……”
小蛇被舉在半空,被迫與許采采平視。
它蛇身僵硬,一雙豆豆眼故作鎮定般偏向別處,似是知道心虛了。
給蛇上了一課,教育對方不能隨便往人衣服裡鑽,許采采才消了氣,重新把小蛇放懷裡。
這次銀蛇只安安靜靜趴在他衣襟上,果真沒敢再亂動。
偶爾伸出蛇信在許采采頸邊的血管上輕輕舔一下,只是有一些輕微的癢,許采采便也沒再管。
夜色越來越深,許采采毫無睡意,思維反而越來越活躍。
他抱著小蛇翻身,試圖回想宋盡遙變成這樣,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於是便記起了他師兄去往藥王谷取絕情丹一事。
在九溪城受幻境影響的異常反應好像也有了解釋。
想著想著,許采采便又是嘆氣。
惹得懷裡小蛇再次關切地抬頭看他。
許采采便拍拍小蛇腦袋,安撫它重新趴好。
他只是忽然意識到,宋盡遙平日裡那麼疼他,在暗室裡,肯定也不是故意嚇到他的。
到這時,許采采甚至都開始後悔,自己當時居然就那麼跑了。
宋盡遙本來就夠難受了,他又驚慌失措地直接跑掉,那他師兄現在,肯定更加難過了吧?
許采采皺緊眉頭。
對宋盡遙的心疼使他開始正視兩人之間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