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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之下 (4 / 4)

唐婉盈收回搭空的手,瞥見一側天青色花瓶裡的臘梅開的正好。怕是澆多了水,水漬落在床頭櫃上,拿出紙巾擦幹顯眼的雜質。

唐婉盈一直找一些話題和蘇芷衡聊,均被她一笑置之,她不再願意和以前一樣回答。

蘇芷衡看向唐婉盈身後的一片虛無,緩慢開口,

“婉盈姐,你看這雪下的多好,白茫茫的,不管大地有多麼的不堪,只這麼一夜,一場簌簌而下的雪,所有的一切不堪、汙穢就都被掩蓋了!”

蘇芷衡笑得溫和,語氣也極其淡定隨意。

可是唐婉盈還是發現蘇芷衡變了,不再完全信任她,她在試探亦或是敲打。

蘇芷衡看似對唐婉盈的話處處有回應實則處處敷衍。

患者與醫生的信任關系無法建立,心理治療的第一關就過不了,更遑論後續的治療。

蘇醒後的蘇芷衡話少了很多,大多時候只是坐在床上發呆,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有沒有入眠。

也只有在爺爺奶奶面前她的話會多很多,更愛笑些,盡可能的多吃一些東西。

顧瑜瑾無數次看見她揹著其他人跑進衛生間嘔吐,表面的釋然連帶著空虛胃底的殘留物一起排洩出體外,整個人虛脫著癱倒在地。

在爺爺奶奶面前她一直隱藏的很好。

藉由家裡的花花草草要打理,想回家過年讓爺爺奶奶先回家安頓好等她回家,順著她的意思和擔憂,爺爺奶奶回了小鎮。

沈南晞曾提出有心理大拿想見見蘇芷衡,蘇芷衡都一一拒絕了,她的回答永遠是:“有婉盈姐就夠了。”

唐婉盈上次看診之後,雖然成效不大,依舊每天都會找時間來看蘇芷衡,還帶了畫筆和紙張讓蘇芷衡隨意畫畫。

蘇芷衡很久沒有提筆了,手上的功夫早已經生疏。

握著畫筆畫了半天,呈現的是一個房子陰暗交彙,依稀能分辨出是歐式風格的裝修,內裡卻擺放了中式的花瓶。

牆上還掛了一副山水畫,房子的正中間是一張老式的木椅,右邊椅角點點滴滴殘留著血跡,鐵鏈緊緊捆綁住椅背和四角,整幅畫面顯得詭秘又迷離。

蘇芷衡完成最後一筆的紅點,筆杆再承受不住在掌心斷裂成兩半。

蒼白的額頭上冒著細密的冷汗黏貼著額前的發絲,雜亂無章。

唐婉盈接過了那張畫仔細看了半天,整幅畫的傳達給人的感覺是——殘酷,陰暗隱隱約約的還有挑釁。

蘇芷衡依舊甜甜的笑著,“婉盈姐,我畫的怎麼樣?”

唐婉盈收起了畫放在包裡搖搖頭,“我不懂畫,只能在心理學角度給出一些判斷。”

“那婉盈姐拿回去慢慢看,也好告訴我你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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