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讓我猜猜……把他關起來?”
“他是晉王世子,是驃騎將軍,不是小貓小狗,也不是你養的寵物。”
“世上又有幾個倖臣是得以善終的?”
那‘鬼影’手中浮現出一個鏨金酒杯,他將杯中酒緩緩倒在地上,金磚地面忽然被腐蝕出一個巨大的破洞,“別忘了你的來時路。”
那黑黢黢的洞中倒映出自己母妃坐在榻前的身影,隨即她舉杯飲下毒酒,唇邊溢位瘮人的鮮血。
眼前的畫面一閃,鎮國公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與他懷中的獵犬,“此畜面露兇煞,恐沖犯貴氣,望陛下早日除之,陛下如若不忍,臣可代為除之……”,片刻之後,那條跟隨了他數年的獵犬嗚嚥著倒在地上,溢位的鮮血浸沒了面前的土壤……
“你應該知道,帝王之愛,猶如砒霜。”
太祖悽厲的嗓音緩緩響起。
蕭珩從夢中驚醒時,鬢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後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先帝那如同厲鬼一般悽涼的嗓音尤回蕩在耳邊,袖中段雲楓送給他的那枚平安符已被攥得有些褪色。
“陛下。” 一旁的李進喜走上前來,問道:“可要傳召世子與郡王殿下一道來用晚膳。”
因為皇帝最近比較關心汾陽郡王的訓練進展,今日中午還特意傳了二人侍膳。
“不必了。” 蕭珩從榻前起身,又恢複了從前那般喜怒不形於色的淡漠模樣,“以後也不必傳了。”
李進喜一愣,他抬眸看向蕭珩,而皇帝那雙幽邃的眼眸卻令他完全參不透。
那日後,蕭珩將蕭檀訓練的事宜全權交給了段雲楓,不再過問對方的進展,再也未私下召見過晉王世子。
……
一個月後,蕭珩恢複了蕭檀“寧王”的封號,並在承德殿中單獨召見了他。
蕭檀的身量比以前高了些,面板也曬黑了,如今瞧著雖然還是有一股書卷氣,但身板比以前結實了許多,已隱約能瞧出些肌肉輪廓了。
跟在蕭檀身側的宮人手裡舉著一個託盤,上掛著不少鹿皮與兔絨,蕭檀興奮地與蕭珩介紹道:“皇兄,這些兔子和鹿都是我與世子打獵時獵到的……”
說著,他伸手拎起一張通體雪白的狐皮,將那漂亮的毛色展示給蕭珩看,“世子還獵到了一隻白狐,特讓我來獻給皇兄,”
段雲楓的原話是“到時候用這皮子做個狐裘,你皇兄穿白的肯定好看。”,蕭檀依稀記得對方說話時的那表情好像什麼山大王欣賞壓寨美人似的,這話他當然不敢說給皇兄聽。
蕭珩頷首示意李進喜將那張白狐皮子單獨存放起來,“世子教了你不少東西?”
蕭檀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道:“世子還教了我一套槍法,說我要是學會了,也能上戰場馭馬殺敵了。”
蕭珩笑了一下,“什麼樣的槍法?”
蕭檀:“皇兄還是直接讓世子給你演示一番吧,我的……目前還有些拿不出手。”
蕭珩沒有強迫他表演,只是道契丹使者上次進獻了幾匹寶馬,讓蕭檀自己選一匹,其餘的得空了便遣人給段雲楓送過去。
蕭檀點頭應下,“好。”
他心裡卻納悶道為什麼皇兄不能直接和世子說話啊,這是有什麼講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