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擎霜語塞:“我……”
“你什麼你,瞧著豐神俊朗的,誰知道竟是個衣冠禽獸,”蘭松野踹了他一腳,憤憤的嘟囔道:“我若是知道你每次都愛將我捆起來,當時說什麼也不會答應的這麼容易。”蘭松野喝完了一整碗湯,舔了舔唇角,眼神幽幽的看著梅擎霜,輕飄飄的說了四個字:“斯文敗類。”
梅擎霜挑了挑眉:“噢,那以後不捆你了。”說完這話又想了想:“也不蒙你眼睛了。”
蘭松野一愣,有點兒不知所措:“我……我又沒說不讓你捆。”
就知道這狐貍嘴硬,明明他也喜歡這樣的方式,偏要賴自己粗暴,梅擎霜給他這個臺階,便做出一副誠心悔改的模樣:“無妨,你既不喜歡,我便不再為難你,或者你若覺得不解氣,換你捆我也行。”
蘭松野彎腰紮進他懷裡,哼哼唧唧道:“我不,我懶,我不愛動。”
梅擎霜笑的不能自已,他摸著蘭松野的後頸,溫聲問道:“那怎麼辦?”
蘭松野抬起頭望著他,眨了眨眼睛,一臉羞出於口的神色,他什麼也沒說,梅擎霜卻看懂了,能讓這狐貍難為情可不容易,梅擎霜也不再逗他,直接將人託著抱起,往床邊走去了。
夜裡闃靜不已,蘭松野的腳無力的懸空,在一下一下的擺蕩中,他的神志如同一隻風箏,被牽著遊走在梅擎霜的桎梏裡。
每一下,都是一次強悍的宣佔。
今晚,蘭松野變成了一隻飛不出梅擎霜掌心的金絲雀。
蘭松野終於在一連多日被迫早起的情況下睡了個好覺,若說有人是餓死鬼,那他則像個一萬年沒合過眼的人,梅擎霜實在想不通,就他這副“德行”,他那弟弟蘭鶴詩為何會如此忌憚他。
梅擎霜今日休沐,因而不必早起去上朝,蘭松野在他懷裡呼吸均勻的睡著,乖順的像是在冬眠,眼見著時間還早,他便又瞌目小憩了一會兒。
只可惜他二人想偷閑,有人卻不肯成全,曲皓星一早便受梅枕霜的命令,讓他來府上盯著梅擎霜,曲皓星樂得自在,連腳步都輕松不已。
早晨的街市上賣什麼的都有,吆喝聲此起彼伏,喚醒了行路人惺忪的睡意,籠屜裡蒸騰的熱氣,驅散了幾分冬日的寒意。
曲皓星瞧著熱鬧,但他惦記著府上鐺頭師傅的手藝,因而什麼吃食也沒買,只是在路過一個賣家禽的攤子時,頓了頓腳步。
那攤主見一大早就來了生意,自然十分殷勤,他兩手攏在袖口中笑問道:“小兄弟,買什麼?”
曲皓星打量了一眼,忽然見得有兩只雄赳赳氣昂昂的雞,鳳足上還分別繫著紅綢,在一眾雞鴨兔子裡十分惹眼,他指了指那兩只雞:“我要這兩只。”
攤主見他如此爽快,笑呵呵的就開啟籠子將雞抓了出來,曲皓星付了錢,喜滋滋的提著往府裡去了。
管家每日都起的很早,府裡大小事務都由他操持,因而他這麼些年已經習慣了。
今日他照例去門房吩咐事的時候,就聽見有人敲府門。
“這一大早的,誰啊?”管家疑惑著開門,剛開啟一條門縫就瞅見了曲皓星那燦爛的笑臉。
一日之肇始就有如此喜慶的笑顏,管家自然順心不已,他慢慢敞開府門,樂呵呵道:“小曲啊,你今日怎麼……”話說到一半,管家瞥見他手上拎的兩只雞,笑容就凝固在臉上了。
曲皓星沒在意,將提著雞就往裡走,邊走邊道:“哦,那不是安王打發我過來麼,府上用膳了沒有?正巧我過來蹭一頓。”
“等等……”管家小跑上前追著他走:“……你這雞,哪來的?”
“街市上買的啊,我估摸上次那兩只大概吃完了,便又買了兩只。”曲皓星將雞提起來給管家看,一臉邀功的表情:“瞧瞧,多精神!”
“你……”管家表情有些古怪:“你不覺得它們眼熟麼?”
“您老這話說得……雞不都長這樣麼。”曲皓星大大咧咧道:“放哪兒去啊?”
管家正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他這就是上次那兩只,我昨日剛賣出去,你個倒黴的今日又買回來了,手裡那點兒月例銀子全讓賣雞的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