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皓星關懷道:“殿下這是一夜都沒睡?”
梅枕霜搖了搖頭:“今日朝堂之上定要掀起一陣唇槍舌戰,本王哪兒還顧得上睡覺。”
早有人將馬車駕到府門外等著,兩人向外走去,曲皓星跟在梅枕霜身後,聽得他問道:“攣鞮貞元都派人守好了麼?”
曲皓星迴稟道:“殿下放心,屬下親自安排了人看著,保證他逃不了,也無人能將其救走。”
“嗯,你辦事本王向來放心,昨日你相護有功,想要什麼賞賜,開口便是。”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馬車外,曲皓星上前掀開車簾,恭順道:“保護殿下是屬下的職責,怎敢貪求賞賜,殿下若是要賞,不若賞給昨日那些兄弟們吧,他們其中有不少人都受了傷,殿下賞些銀錢,也好讓他們去找大夫抓藥。”
“好,”梅枕霜踏上馬車:“此事你去辦即可,不必吝嗇,以免寒了護衛們的心。”
曲皓星凜聲道:“多謝殿下!”
梅枕霜這邊安排的一切妥當,梅隱霜那邊自然也是摩厲以須。
他萬萬不能讓攣鞮貞元出現在朝堂之上,是以今日無論如何,也要以盜鑄和濫殺之名,將梅枕霜直接送進刑部大牢!
危機四伏的一天,從晟朝官員踏出府邸趕往宮闕的那一刻,便開始了。
宮外,梅枕霜和梅隱霜狹路相逢,梅枕霜乜了他一眼,輕蔑道:“三弟,昨日沒將攣鞮貞元殺了,是不是即刻跑去母後宮裡哭訴了?”他嗤笑了一聲:“沒事,母後不安慰你,皇兄我安慰你,總不能讓如此聽話的一個好大兒連苦水都倒不成啊。”
梅隱霜剜了他一眼,恨聲道:“你犯了如此重罪還有心思揶揄我,不如想想先如何自保再說,我母親貴為皇後,得父皇盛寵,即便我犯了再大的錯,也有母後為我求情,只是不知道父皇還記不記得後宮中有榮妃娘娘這個人,皇兄若是獲罪,不知可以找誰為奧援啊?”
這話戳到了梅枕霜的痛處,榮妃在後宮不溫不火,晟帝臨幸後宮的次數不多,榮妃的寢宮更是一年到頭去不了幾次,他能有今日的成就,全部都是靠自己拼出來的,若拿這個和梅隱霜相比,確實比不過他,因此說話不免有些酸沖:“你自己沒功績在朝堂上站不住腳,便要搬出後宮來說事,難怪這麼些年了母後都瞧不上你,想必她也沒料到自己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竟然還沒斷奶,一到緊急關頭自己便沒個主意,一門心思的只想著求助於她!”
“再說了,”梅枕霜覺得這人簡直是好空的一個腦子,比起那個攣鞮貞元真是一個賽一個的蠢:“我犯了重罪?什麼重罪?你不會真的以為昨日羅織的那個藏匿刺客的罪名能扳倒我吧?”
“梅枕霜你口舌放幹淨點!”梅隱霜最聽不得別人說他仰人鼻息,事事以常安錦的臉色為主,因此梅枕霜這話簡直如同點燃了火藥的引線一般,一下子就將他惹怒了,他憤激之下走近對方並一把拽住梅枕霜胸前的衣襟,陰狠道:“不要當我性子溫吞,你我相鬥這麼些年,何況中間還有廢太子的私仇,我若想報複你,你以為你跑得掉?”
他兩人本是並肩而行,中間隔著幾步遠的距離,如今突然撕扯到一處,惹得周遭官員無不看向他二人。
梅枕霜被他這麼一挑釁自然也是心頭起火,當即就要抓住他的手撇開,卻讓追上來的梅擎霜先一步將二人分開:“兩位皇兄這是做什麼!”
他擋在二人中間勸阻道:“馬上就要進殿了,若是讓言官瞧見了,豈非要參你們一個殿前失儀之罪!有什麼事散了朝再說便是!”
梅枕霜理了理衣襟,冷哼道:“五弟心胸寬廣,有些人卻未必這麼想,估計早就在暗地裡商議好了用什麼罪名向父皇參我了!”
梅隱霜也毫不示弱的回擊:“要說這兄弟鬩牆還不是從你開始的,又何必在這裡冠冕堂皇的教訓我!”
“好了!”梅擎霜只裝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頭疼道:“要進殿了,兩位皇兄暫且消停一會兒吧!”
兩人各自不屑的嗤嘲了一聲,進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