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二人點頭附和:“是啊。”
梅擎霜笑了笑,溫聲道:“幾位大人抬舉了,兩王之案往大了說,事關江山社稷,往小了說,無異於兄弟鬩牆,此原本就不是什麼光彩之事,擎霜怎敢拿著兩位兄長的罪行去與父皇邀功。只要不辜負父皇的信任,能將罪犯繩之以法,那麼由誰向父皇稟明,都是一樣的。”
三位大臣沒想到他能說出這麼一番大公無私的話,頓時又對其心生幾分好感。
梅擎霜這麼說自然有他的道理,一來他雖然與兩王之案毫無關系,但由他主審此案,則平添了不少風頭,風頭太盛則引人起疑,因此他不想突然之間就變得那麼出挑。
二來則因為晟帝本就厭惡兩王結黨營私,若三位大臣在對晟帝奏陳的時候對自己大加贊賞,難免不會讓晟帝疑心自己也私下結黨。
總歸兩王之案以後,朝堂之上不會再有梅枕霜和梅隱霜的立足之地,所以梅擎霜不必急於這一時立功,風頭麼,留著以後慢慢出便是。
柳文海本想再開口說什麼,正巧晟帝身邊的總管太監從禦書房內出來了,對四人道:“五皇子、三位大人,久等了,陛下傳四位進去呢。”
四人噤聲不言,跟著對方進了禦書房。
晟帝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四人入內的時候,他正坐在禦案之後看奏疏。
總管太監輕聲提醒了一句:“陛下,幾位大人都進來了。”
晟帝“嗯”了一聲,頭也沒抬的問道:“昨日的案子,審問的怎麼樣了?”
晟帝沒有直接問某一個人,於是三位老臣便有幾分猶豫,但見梅擎霜在一旁低眉斂目,一點兒也沒有要開口的樣子,柳文海這才上前一步,揖禮道:“啟稟陛下,臣等昨日已經提審過安王和康王,已查實,安王確實曾經授意手下毒殺唐秉,盜鑄一事還有待詳查,另外……”
晟帝見他猶疑不敢言,便說道:“還查出什麼,愛卿直說便是,不必藏著掖著。”
柳文海恭謹道:“是。還查到安王借賭坊之便,盤剝百姓。如若那些嗜賭之人還不起賭債,賭坊便會勒令他們用田契地契抵債,甚至會強行將它們家中子女賣作孌童和瘦馬,送入朝中某些貪官汙吏的府邸用以收買,以行結黨之實,更有甚者……會斷其手腳,藉此抵債。”
他話音剛落,便見晟帝將奏疏在禦案上一摔,酷寒道:“豈有此理!”
四人見晟帝龍顏大怒,皆垂首不語。
殿內沉默了半晌,晟帝忍著怒意又問:“康王呢?”
禦史中丞秦大人回話:“啟稟陛下,康王承認自己昨日矯詔之罪,但對於前日為何與皇後離開常國公府,康王仍舊是昨日在朝堂之上的那番說辭。”
晟帝聽聞後沉聲道:“你們只管審問他二人便是,皇後這邊,朕自會安排人問詢。”
四人道:“是。”
晟帝又問了一些別的案情,期間皆是三司的三位老臣在奏對,梅擎霜很少發言,晟帝見狀有些不滿:“霜兒。”
梅擎霜恭順道:“兒臣在。”
晟帝不悅:“朕讓你協助三司審案,為何自入殿之後卻一言不發?你到底有沒有將朕的命令放在心上!”
梅擎霜:“父皇息怒,父皇的吩咐兒臣自當重視,只是審案一事,兒臣不如三位大人精通,生怕行事不當出了差錯,故兒此案在審理時,還是以三位大人的意見為主,兒臣多是在旁觀摩學習。”
晟帝聞言,說不上是失望還是什麼,喜怒難猜的說了句:“你若是將心思分一點放在朕交予你的差事上,也不至於在朝中毫無聲望。”
大理寺卿章大人見狀,本想為梅擎霜解釋一句,可剛要張嘴,便聽梅擎霜搶先道:“是兒臣愚笨,兒臣謹記父皇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