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本以為蘭鶴詩會故技重施,派人在路上截殺巡案禦史,卻不曾想這劉大人一路趕來昭京,過程甚為順利,連個剪徑都不曾遇上,不禁讓人疑心東宮那邊又有什麼陰謀詭計。
樓東月道:“主子,東宮此次沒有選擇殺人滅口,這不像是太子的行事風格。”
蘭松野又摸到一顆葡萄塞進嘴裡,結果這次咬破之後卻不小心被汁水給嗆著了,他撐著身子咳嗽起來,又加之葡萄太甜齁著了嗓子,因此一時之下無法解答樓東月的顧慮。
樓東月見他咳得厲害便上前給他撫背,蘭松野狠狠咳了幾下,一張臉因用力而泛著幾分酡紅,待到停下來的時候他深深的喘息了幾下,好半晌才平複氣息:“自然不是那狗東西的主意,他那心思比三公裡和木予的腸子還要直,若非靠著府中幕僚,豈能威風到現在。”
自從踏入昭國疆界之後,蘭松野私下裡就再也沒喊過蘭鶴詩的名字,提到他就用“狗東西”三個字代替,聽得他們幾個都習慣了,甚至有時候會下意識跟著這樣稱呼,不過樓東月理智尚存,沒有被蘭松野給帶偏了。
“您是說那個叫遊……”樓東月有些記不清了:“有喜……”
蘭松野瞥了他一眼,略有幾分鄙夷:“你才有喜了呢,那人叫遊溪眠。”
“啊對對,遊溪眠。”樓東月問道:“我讓咱們的兄弟多盯著他?”
“嗯,”蘭松野點了點頭:“去吧。”
“是。”樓東月領了吩咐,退下了。
蘭松野念著梅擎霜,奈何見不到他人,只能在心裡苦想,他將相思之情化作食慾,一手支著下頜,一顆一顆的吃起葡萄。
燕識歸回來的時候,正瞧見他這一邊哀嘆一邊進食的模樣,燕識歸走過去,關心的問了一句:“主子,您撐著了啊?”
蘭松野白了他一眼。
噢,猜錯了,燕識歸心想。
“我方才在外面看了,咱們府外有五六個眼線,如果沒猜錯,都是東宮的人。”
蘭松野早就料到了,故而對此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倒是懶懶的問了一句:“讓你帶給四方館的話帶到了麼?”
燕識歸“嗯”了一聲:“已經帶給睿王殿下了,他說等來日陛下召見,會按照您的法子回應‘欠債’一事的。”
“就這一句話?”蘭松野坐直了身子:“他沒再說別的了?”
“別的?”燕識歸搖了搖頭:“沒有啊。”
蘭松野聞言目光瞬間黯淡了幾分,他心裡無比悽苦的想:這人怎麼連句關懷的話都不會說,我一回京就被禁足了,都不知道問問我在府裡過的怎麼樣麼?
他正幽怨的時候,燕識歸忽然想起來了:“不對!我險些忘了,睿王說了別的!”
蘭松野的眼睛又亮了:“他說什麼了?”
燕識歸很是誠懇:“他說讓您每日早點兒起,在府裡多活動活動,不要一天到晚除了趴著就是躺著,否則容易積食。”
蘭松野感覺自己遭到了背叛和拋棄:“還有麼?”
燕識歸又想了想:“噢,睿王還說,您要實在在府裡無聊,他可以同管家商議商議,讓管家割愛,將三公裡或木予送來。”
他這是要與我割袍斷義!蘭松野憤憤的躺倒,心裡很是生氣。
“主子……您困了?”
是!我困了!我因他的薄情寡義而覺得又困又累!我滿心的情思之音只有我自己聽得見!原來都是我在單相思!原來他一點都不在乎我!蘭松野越想越覺得自己可憐,賭氣似的吐出兩個字:“走開。”
燕識歸瞧著他又魔怔了,不敢多待,很是識趣的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