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禪房後,她先掃視了一圈屋內,除了一個氣度不凡的侍衛之外,並沒有瞧見旁人,宋尚宮也納悶兒呢,說好了今日是來見梅姑娘的,怎麼不見她人?
南煙嫋便轉頭問蘭松野:“松野,梅姑娘呢?”
梅姑娘?梅擎霜複雜的目光投向蘭松野,等著他開口解釋。
蘭松野扶著南煙嫋坐下,待到她坐穩之後,突然出人意料的在她面前跪下了。梅擎霜見狀錯愕了一瞬間,他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兩腳釘在地上,竟有些無措。
“誒你這是幹什麼?”南煙嫋嚇了一跳,她急忙起身想將蘭松野拉起來,蘭松野卻反手按著她的胳膊不起身:“母後,兒臣有件事兒要告訴您。”
他如此一臉鄭重的模樣實在少見,南煙嫋心頭一跳,隱隱猜到了什麼,再開口彷彿多了幾分痛心疾首的意味:“梅姑娘……死……死了?”
“呃……啊?”好端端的,母後怎麼會把人給往死裡想?蘭松野訕笑了兩聲:“倒也沒有那麼快。”
南煙嫋急的坐不下:“那你這是做什麼?”
蘭松野瞧著她,眼神不躲不閃,說出來的話倒是支支吾吾:“梅擎霜……不是個姑娘。”
不是個姑娘?南煙嫋從未想過蘭松野會喜歡男人,因而聽見這話也沒往反方向去想,只是曲解了蘭松野的意思:“這……難不成……”南煙嫋一雙美目微微睜大:“你不會花言巧語,把已經成了婚的女子拐騙來了吧?”
什……什麼?母後這想法也太離譜了,蘭松野剛要解釋,卻見南煙嫋一下子跌坐回椅子上,面色灰白的問:“你……你不會與晟帝的妃嬪有染吧?”
梅擎霜:……
蘭松野:……
這都想哪兒去了,蘭松野心道您可真不愧和舅舅是親兄妹,連這般荒唐的想法都出奇的一致。晟帝沒招誰沒惹誰的,他那妃子倒是被你二人猜的先讓我勾引了個遍。
蘭松野正恍惚著呢,南煙嫋見他不說話還以為他預設了,心情一下子就涼了半截。她沉默了好一會兒,蘭松野心中惴惴,忙解釋說:“母後,其實梅擎霜他……”
“你很喜歡她麼?”冷不丁的,南煙嫋突然開口問了這麼一句。
蘭松野呆愣楞的應了聲:“啊,喜歡。”
南煙嫋聽罷便開始垂眸沉思。
蘭松野覺得自己再不解釋,南煙嫋還不知道要誤會到什麼地步呢,於是伸手拽了拽她的裙擺:“母後,您別胡思亂想,梅擎霜他……”
然不等他說完,南煙嫋卻好似經過短暫的內心掙紮後釋懷了一般:“她什麼年紀了?”
“……啊?”這話問的沒頭沒尾的,蘭松野一下子懵了。
南煙嫋眼神閃爍了一瞬,略顯絕望的問道:“不會比本宮還要大吧?”
蘭松野哭笑不得:“母後,您倒是聽我把話說完啊。”他轉頭看向一旁的“梅姑娘”,嗔怪似的:“你趕緊說句話!”
南煙嫋和宋尚宮這才品出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蘭松野對這個侍衛的語氣和態度都很耐人尋味,就連樓東月和燕識歸都站在門外守著,這個此前從未見過的侍衛,怎麼會讓蘭松野這般信任?
南煙嫋迷惘的看著他,就見此人走到自己對面,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大禮:“晚輩梅擎霜,參見皇後娘娘。”
話音一落,禪房內的空氣就仿若凝固了一般,南煙嫋和宋尚宮同時怔住,兩人的表情難掩震愕,彷彿方才那幾個字難以理解似的。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