攣鞮經雲想了半晌,提議道:“要不這樣,我派人將攣鞮貞元送到邊境,同時,也請公子蘭下令,讓仁武軍將玉璽送入皇城,只要我一拿到玉璽,就立刻傳信放人,至於他最後落在你們誰的手裡,我絕不幹涉。”
蘭松野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一樣:“你的意思是,我用玉璽換回來的人,有可能會被睿王殿下的人搶了去?攣鞮經雲,你在同我開玩笑麼?我若是捉不到活的、囫圇的攣鞮貞元,我憑什麼要把玉璽交出去?”
攣鞮經雲忍著火氣說:“反正你們早晚要殺他,活的還是死的,囫圇的還是零碎的有什麼幹系!”
蘭松野越聽越覺得稀奇:攣鞮貞元到底跟攣鞮經雲說了什麼,以至於攣鞮經雲如此篤信自己和梅擎霜一定要取他的性命?
梅擎霜也覺得奇怪,此事若不弄清楚,後面怕是會露出端倪,便道:“不行,人,我一定要帶走。”
蘭松野冷哼一聲:“你說帶走就帶走?睿王殿下好大的威風。”
梅擎霜面無表情的與他說道:“公子蘭若是不放心,大可派人隨我前往晟京,親眼確認攣鞮貞元的死,如何?”
“別開玩笑了,”蘭松野裝的有模有樣:“我在晟京為質的時候,可是親自見識過睿王殿下的手段,前衛尉寺主簿唐秉明明都死在獄中了,可沒幾個月後卻又莫名其妙的活了過來,你敢說此事不是由你暗中操縱?如此瞞天過海的手段,你讓我怎麼放心!”
“你不放心我難道我能放心你?”梅擎霜面色染了幾分慍怒:“攣鞮貞元早就該落在我手上,若不是你,我此時用得著深入北狄皇城冒險麼!”
蘭松野拍案而起:“好啊,終於懶得裝了是吧!在城外的時候還做出一副好說話的樣子,假模假樣的與我商議要如何抓住攣鞮貞元,怕是早就想利用我手上的玉璽來達到你自己的目的了吧!”
他這一句話,便將二人為何要在城外同住一處的事糊弄過去了。不然若是等出了這間屋子,攣鞮經雲回想起來,怕是會起疑心——明明在宮裡劍拔弩張的兩方,為何會在城外相處和睦?難不成是做戲給自己看?
眼見他二人要起爭端,攣鞮經雲不耐煩的打斷:“好了!若你二人誰都不肯退讓,倒不如聽我一勸。”
蘭松野瞥了他一眼,輕蔑的問:“你能有什麼好主意?”
攣鞮經雲便道:“公子蘭,就算你抓住了攣鞮貞元,也是不敢把他帶回昭京的吧。”
為何?蘭松野心中一動,面不改色的繼續聽他說:“你威脅攣鞮貞元幫你作偽證陷害貴國太子,如此卑劣手段,難不成你抓到人之後還要將其帶回京中受審?你就不怕他孤注一擲,想盡辦法也要讓貴國官員知道此事?”
噢?原來攣鞮貞元是這麼跟他說的?所以攣鞮經雲是覺得自己怕攣鞮貞元早晚洩露這個秘密,所以要滅他的口?
只要弄清了這一點,蘭松野便有計較了:“我如何處置攣鞮貞元,不勞你操心,但也絕對不能假借別人之手!”
攣鞮經雲此刻已經完全相信了攣鞮貞元當初那番說辭,便毫不設防的將剩下的話說了出來:“他摻和進了晟國廢太子和廢安王的謀反案,不用腦子想也知道晟帝不會放過他,這可是謀逆大案,避之不及才是正常反應,你憑什麼覺得睿王會蠢到包庇他?”
噢……
至此,所有人都茅塞頓開,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梅擎霜和蘭松野忽然覺得,這攣鞮貞元騙起人來,倒也是真有兩把刷子。
蘭松野才不管他說的有沒有道理:“二皇子,你說的雖然頭頭是道,可你是不是忘了,玉璽在誰手上了?”
看來說了那麼多一點兒用也沒有,攣鞮貞元又無奈又覺得可氣:“那你到底要如何?”
蘭松野想了想,然後提出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法子:“這樣吧,若要睿王把攣鞮貞元帶走也不是不可以,玉璽麼,我傳信給仁武軍,讓他們差人送來,但是作為交換條件,你把攣鞮宗興交給我。”
攣鞮經雲一怔:“什麼?把我父汗交給你?”他氣急道:“公子蘭,你是在打趣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