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攣鞮經雲派人將九方遙月送往仁武軍,並由管家一路隨同。到達之後,管家將二人的書信轉交給晟軍和仁武軍,由兩方的將領同時帶領五百將士進入北狄,待行軍至皇城外後,仁武軍、晟軍和攣鞮經雲再進行交換,仁武軍將玉璽交給攣鞮經雲,與此同時他要將攣鞮貞元交給晟軍,隨後蘭松野和梅擎霜各自帶人撤出北狄。
至於後面蘭松野和梅擎霜如何處置攣鞮貞元,攣鞮經雲就不摻和了。
幾人為此事爭執的口幹舌燥,方才三人各自露出了真實面貌,所以攣鞮經雲也懶得再裝什麼客套,他如今只覺得身心疲累,心道這兩個漢人,實在不好應付。
等攣鞮經雲走了之後,江吟時趁外頭的人不注意,走到管家身邊,快速的往他手裡塞了一個東西。
管家在在袖子裡一摸,是個鳴鏑,而後面不改色的收起來藏好。
他老人家雖然年紀大,可腦子卻不糊塗,他十分清楚,自己離開這皇宮之後,第一件事便是想法子聯絡到四公主他們,讓他們來找自己,至於送九方遙月去仁武軍,那都不是要緊事。
蘭松野看著管家,像是有點兒擔心他自己一個人離開,想說句關心的話又覺得張不開嘴——誰讓他剛才吼自己來著,蘭松野心裡別別扭扭的,欲言又止了半晌,最終憋出一句:“明天記得把你那兩只雞一起帶走。”還有後半句話沒說——讓它倆跟你做個伴兒。
管家卻誤會了他的意思:“怎麼,嫌棄啊?你想讓我把它倆留在這兒我還不放心呢!”
蘭松野:這老頭果然還是不信任我!還是怕我會對那兩只雞下黑手!
外頭還有守衛看守,蘭松野覺得自己被冤枉了又不方便解釋,只能搬著屁股底下的椅子一轉——椅子在地上摩擦出一道難聽的響聲,就見蘭松野氣咻咻的背對著管家哼了一聲,上半身歪在椅子裡,不說話了。
管家見狀也轉過身子去,跟眼不見心不煩似的,倆人就這麼哭笑不得的開始較起勁來。
他五個人在宮裡,吃住倒還算舒坦,可宮外那幾個人就是實實在在的受罪了。
秦老六和顏松落在皇宮附近守了一整天也沒獲得什麼有用的訊息,眼瞅著天色越來越晚,他們還得回去見那個什麼虎爺,兩人便一咬牙,幹脆拎著那破罐子走到酒樓門外去乞討了。
酒樓的夥計一見著乞丐便覺得晦氣,從屋裡拿出掃帚就要趕人走,他二人倒也像個膽小怕事的,不敢靠得太近,但也沒有離得遠遠的,反正見到有人從酒樓裡出來就拎著罐子上前,祈求對方能施捨一二。
顏松落和秦老六默默的將這筆賬記在了攣鞮兩兄弟身上。
“好心人……行行好……給口吃的吧……”只要能抹得開面子,叫花子也能裝的有模有樣,他二人一個提著破罐子,一個伸出手,見著人就低聲下氣的說上這麼一句。
大部分人都不予理會,剩下的則嫌惡的扔下兩句惡言,只有極少數的人會掏出塊餅遞給他兩個。
正巧對面走過來幾個人,瞧那衣著,像是在北狄皇宮裡當值的侍衛,秦老六眼中閃過一絲精明,隨後臉上掛著討好的笑意上前道:“幾位大人,能否行行好,給點吃的。”
“去去去滾開!”其中一人隨手一推,把秦老六推的踉蹌了幾步,他就勢倒在地上,疼的“哎呦”了一聲。
那幾人已經走出去幾步了,聞聲轉頭看過來,推人的那個不屑道:“叫花子而已,也敢擋了爺爺的路,活得不耐煩了。”
不遠處的顏松落一見秦老六躺下了,立即上前半跪在他身旁去扶他:“你沒事吧?”
秦老六扶著腰慢吞吞的站起,顏松落見他如此模樣就要為他打抱不平,一指那幾人吼道:“站住!你們推傷了人,就想這麼一走了之?!”
原本對方幾人並不關心秦老六有沒有摔傷,結果被顏松落這麼一喊,倒生出幾分仗勢欺人的心思,有人便道:“怎麼,你兄長這不是好好的麼,想訛我們是不是?知不知道我們是誰啊!”
顏松落扶著秦老六,忌憚的後退了兩步:“不……不管你們是誰,你們把他推倒還摔著了,就……就不能這麼走了,不然我就去報官!”
對方幾人聞言後齊聲大笑,有人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報……報官?你知道老子是誰麼?老子就是官!你現在就去,我就在這兒等著你!”
顏松落見他們這般猖狂,便像是害怕了一樣,拉著秦老六就跑遠了。
那幾人一見他們這膽小如鼠的模樣,神情更是多了幾分輕蔑,隨後勾肩搭背的往那酒樓去了。卻不知道顏松落和秦老六又偷偷折返回來,躲在酒樓附近,就等著他們吃飽喝足後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