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其他人倒是沒想過,而攣鞮經雲就這麼面含譏誚的看著他,似是想看看他會鬧出什麼笑話。
達奚雍卿言道:“三皇子所言不無道理,只不過這宮中禁衛的號令之權盡在我手,三皇子大可放心,今日無論如何,我等都將誓死保護新可汗!”
今日只要保證宮裡的安全即可,至於駐守地方軍隊的軍權,大可等日後再慢慢清算,況且地方軍隊就算要闖入宮中助攣鞮經雲謀反也來不及,所以就算攣鞮經雲今日帶人作亂,也敵不過這宮中的禁衛軍。
攣鞮貞元沉思良久,終於下定決心,他看著眾人,緩緩袖中掏出了那顆真玉璽,將之託在掌中,威聲道:“我朝玉璽在此!爾等還不拜見!”
玉璽一亮出,所有人就認出來了,眾臣紛紛驚呼:“玉璽!真的是玉璽!”“消失數月的玉璽原來真的在三皇子手上!”
而攣鞮貞元將玉璽拿出來的那一瞬,原本等著看好戲的攣鞮經雲頓時變了臉色,他一下子站起身,怒目圓睜道:“不可能!假的!你的玉璽是假的!”
攣鞮貞元則看向他,不怒自威道:“皇兄,如今玉璽就在我手上,卻不知你口中的玉璽在何處? ”
攣鞮經雲急慌慌的跑到蘭松野的桌前,一把拿起他放在上面的那個布包裹,一邊顫抖著開啟一邊喃喃自語:“這才是玉璽,我方才明明看見了,這是……”然而等包裹開啟之後,他口中的話便戛然而止了。
這根本不是玉璽,不過是個仿製之物罷了。
其他官員湊近了去看,一看便知究竟:“二皇子,你這……不是玉璽啊。”
“對啊,這分明是假的,三皇子手上那枚玉璽才是真的。”
攣鞮經雲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他將那假玉璽惡狠狠的摔在地上,隨後目眥欲裂的質問蘭松野:“你竟敢耍我!你們早就商議好了聯起手來耍我!”
他這模樣像是要隨時隨地犯瘋病,蘭松野嫌棄的挪動了兩步,躲在南重闕身後:“我耍你什麼了,你們北狄的玉璽如何會在我這兒!”
“是方才!”攣鞮經雲這才明白方才為何會有一場那麼刻意的打鬧:“方才你藉著撕打之機,乘人不備將玉璽交給了攣鞮貞元!”
蘭松野皺了皺眉,沒搭理攣鞮經雲,反而向南重闕告狀:“舅舅,他好兇,好像會咬人。”
“蘭松野!”攣鞮經雲聽到這諷刺,怒極之餘上前就想將蘭松野教訓一頓,卻被樓東月和燕識歸擋在面前,樓東月劍指對方,壓根不管他是什麼身份:“攣鞮經雲,你若再敢上前一步,休怪我兄弟二人不客氣!”
而攣鞮貞元見狀也下令道:“此人囚禁父汗在先,偽造玉璽在後,更一連數月把持朝政,期間殺我北狄忠臣良將數人,如此罪孽,斷不能容,來人,將他給我拿下!”
還不等有禁衛應聲,攣鞮經雲便先吼道:“我看誰敢!”
他的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利箭一般,慢悠悠的掃過在場的北狄官員,最後落在攣鞮貞元身上,開口也帶著一股森冷之意:“攣鞮貞元,這玉璽,他們不知道你怎麼得來的,本王卻知道。”
攣鞮貞元滿不在乎的“噢?”了一聲:“我如何得來的,皇兄倒是說說?”
“自然是……”然而攣鞮經雲剛吐出三個字,便意識到此事不能宣之於口,玉璽一定是蘭松野方才借機交給攣鞮貞元的,可玉璽為何會在蘭松野手上,此事若向前追溯,就等於在百官面前承認了是攣鞮宗興將玉璽交給他的,故而攣鞮經雲眼神閃爍了一瞬,硬生生改口道:“……是你竊來的!你剛剛分明說玉璽不在你身上,如今卻將玉璽拿出來了,不是你偷的還能如何!”
偷的?北狄官員面面相覷,這話從何說起啊,方才攣鞮貞元並未離開,他如何能有機會去偷玉璽?有官員覺得攣鞮經雲實在無理取鬧,便替攣鞮貞元不平道:“二皇子,您這話未免蠻橫了吧。”
“無妨,”攣鞮貞元早就料到他會反咬一口,因此早有準備:“父汗到底將玉璽傳給了誰,是我偷來的還是他詬誶謠諑,請父汗前來一問便知。”
此言一出,攣鞮經雲頓時心神大亂,而侯莫陳乾則大驚:“什麼?難道三皇子見過可汗?知道可汗如今在何處?”
“見過,自我回宮第一日就見過了。”
侯莫陳乾迫不及待的說:“那就請三皇子速速派人將可汗請出來吧!”
“此事還請達奚大人率人前往,”攣鞮貞元將攣鞮宗興被囚禁的地方告訴他,隨後直視著攣鞮經雲,一字一句道:“若有人慾意阻攔,殺無赦!”
達奚雍卿凜聲道:“臣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