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擎霜與他心意相通,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於是便帶著顏松落他們毫不猶豫的離開了。
攣鞮經雲見他不走,語氣危險的問道:“怎麼,公子蘭改主意了,要留在這兒給攣鞮貞元陪葬?”
蘭松野幽幽嘆了口氣:“走還是要走的,只是不急於這一時。”
“那就別怪本王沒給你這個機會了!”攣鞮經雲獰笑了一聲,隨後突然高呵:“來人!隨本王拿下叛賊,殺攣鞮貞元者,加官進爵!其餘若有反抗者,就地斬首,帶日後本王禦極,自然不會虧待你們!”
他話音一落,便從殿外沖進來數十個持刀的宮中侍衛,眼看著攣鞮經雲就要帶人大開殺戒了,蘭松野他們正要準備動手之時,卻突然從外傳來一道高喊:“住手!”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從殿外緩緩走來了一個人,那人蘭松野他們不認得,可其他北狄朝臣卻一眼就認出來了:“可汗!是可汗!”“真的是可汗!”“原來可汗並未重病,只是被攣鞮經雲這賊子囚禁起來了!”
攣鞮貞元迎上去,險些要哭出來似的:“父汗!您受苦了!”
攣鞮宗興拍了拍他的肩,滿是欣慰的說:“幸得我兒相救,否則孤還不知要被這逆子軟禁到何時!”他看向攣鞮經雲,厲聲道:“孽障!這北狄還輪不到你說了算,你今日之舉,是要造反不成!”
“是又如何!”攣鞮經雲肆無忌憚的認了:“你父子二人既然這般父慈子孝,那有什麼話便留著到下面去說吧!動手!”
“我看誰敢!爾等被這逆子蒙騙,今日只要繳械者,事後斷不追究!”攣鞮宗興畢竟是可汗,因此這話一說出來,攣鞮經雲的人便有幾分躊躇不前。
可如今箭在弦上,攣鞮經雲又怎會讓別人壞了他的大計,因此高聲道:“別信他的話!你們在他眼裡,已經是助紂為虐之人了,你們真的信他會放過你們麼!倒不如隨本王拼死一搏,給自己爭得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他們以少敵多,今日斷無活路!還不快動手!”
攣鞮經雲說的對,在攣鞮宗興眼裡,他們這些人已經是亂臣賊子了,今日之事不管是否能成,他們卻已經背上了謀逆的罪名,日後定會遭世人唾罵,可若拼死一搏,他們或許可搖身一變,成了身懷軍功的擁立之臣,只憑這一點,便足以讓他們為攣鞮經雲肝腦塗地。
因此那些禁衛不再猶豫,提刀便沖上前去:“殺——”
“他爺爺的,這瘋病怎麼還傳染啊!”蘭松野嘴上大罵這些人跟著攣鞮經雲犯蠢,手上倒也不含糊,抓起桌上的小刀便與這些人廝殺起來,雖然星簷公公在旁,但眼下情形也顧不上隱藏身手了,先活命要緊,解決了攣鞮經雲,回程路上便收拾這個死太監!
而星簷公公自是沒想到蘭松野居然有這麼好的身手,他眼底閃過一絲驚詫,似在不懷好意的謀算著什麼。
蘭松野那邊刀刀見血,他顧不上星簷公公到底會不會出手,反正他是不打算相護,如果星簷被亂刀砍死,那自己正好省事了。
殿內兵戈相擊的聲音接連不斷地響起,攣鞮經雲的人與那些未曾投效的禁衛拼殺到一處,原本在殿外的漢人將士也加入到這場混戰中,有些不會武的北狄官員慌不擇路的逃跑,還有些躲閃不及的則立馬就變成了刀下亡魂。
蘭松野腳步輕移,側身閃過面前揮來的彎刀,隨後趁對方招式未及變換,雙手擰住對方的胳膊用力一擰,在那人慘叫出聲之時又狠厲的一抬腕,順勢割斷了敵人的手筋,蘭松野一腳將其踹了出去,眼看著殿內兩撥人勢均力敵,心裡卻總有一絲怪異之感。
哪裡怪?自己是不是忘了什麼?蘭松野一邊拼命的回想不對勁的地方,一邊還要躲閃著攣鞮經雲手下的襲擊……對,攣鞮經雲呢!
蘭松野顧不上搜尋他的身影,只能高喊道:“攣鞮貞元!擒賊先擒王!”
“知道!”這個道理攣鞮貞元明白,於是待一腳踢翻身側的一個偷襲者之後,便在殿內尋找攣鞮經雲的身影,然而這一看卻讓他眉頭一皺:攣鞮經雲人呢?
這場爭鬥剛開始沒多久,難不成他藏起來了?
“攣鞮貞元!你發什麼愣!”蘭松野在打鬥的同時,餘光瞥見攣鞮經雲站著不動,不由得怒喊了一聲。
攣鞮貞元彎腰避過身前的襲擊,又騰挪兩步直接將手中短劍插入對方的胸膛,在這間隙中道:“他不見了!”
攣鞮經雲不見了?蘭松野聽到這句話後,心中的不安之感越來越強烈了,雙方廝殺之際,他不在這兒趁機除掉攣鞮貞元或攣鞮宗興,為何卻不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