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想我怎麼著?”秦老六覺得這倆人出來幾個月,怎麼變嬌貴了,又不讓擠一起,又心疼自己打地鋪,哪來的這麼多毛病。
“算了算了,”顏松落又開始演好人:“曲皓星說的也對,你大老遠的趕來,讓你打地鋪也不像話,這樣,你晚上就睡這兒吧,我和曲皓星去同管家擠一擠。”
“管家那還有地兒啊?早說啊,我去同管家住不就得了。”
“那不成,”顏松落心道我這腰現在還酸著呢,再跟江吟時多住幾日,指不定又得鬧出什麼么蛾子,所以他說的很是堅決:“管家睡覺打呼嚕,你連人帶馬瘦六斤,過去了若是睡不好怎麼辦。”
呦,怎麼了這是,秦老六被他二人這番關懷捂得一顆心熱乎乎的:“果然是好兄弟啊,你倆真為我著想啊。”
顏松落飲盡杯中的茶,胡亂應道:“嗐,都是兄弟,客氣什麼。”
真要論起來,我二人還得多謝你才是。
幾個人各自回了房間,寒漪瑾要找地方去練突火槍,見梅馥霜閑來無事,便想帶著她一起去,兩人出門遇見了燕識歸,後者見到寒漪瑾便很是殷勤,說了句想跟她們一起,於是三人就一起出門了。
三人騎馬跑出了很遠的距離,特意找了一個偏僻之處,估摸著在這裡練槍的動靜,不會引起周遭注意後,才勒馬停下。
三人下馬,寒漪瑾感慨道:“幸虧攣鞮貞元要回城了,不然這東西還要一直藏著掖著的,沒法拿出來試試呢。”
梅馥霜早晨一直待在房中,她不愛湊熱鬧,只聽得外頭有點兒嘲哳,但不知發生了何事,便問:“北狄三皇子?他不與我們一起了?”
寒漪瑾便將今早發生的事說與她聽,他們三人都是第一次用突火槍,誰也不比誰更熟練,因此寒漪瑾說著話,手上卻也不敢掉以輕心:“……這不就巧了麼,他找的那個雕玉的工匠啊,正是秦老六。”
燕識歸在一旁擺弄了好久,覺得差不多了,便對準不遠處一棵樹,裝好子窠後,拿出火摺子點燃,只聽“嘭”的一聲巨響,子窠飛射出去,而幾乎是下一瞬,就見前面那顆樹的枝幹突然斷裂,垂掛了下來。
寒漪瑾眼前一亮,驚喜的贊道:“厲害啊小燕,頭一次用突火槍就有這麼好的準頭!”
燕識歸沖寒漪瑾扭頭一咧嘴,笑的十分陽光俊朗。
寒漪瑾也不甘落於人後,架起突火槍便試著射擊,畢竟是有功夫在身的人,她這一槍打出去,也不比燕識歸差,兩人這比試的勁兒上來了,不多時便各自打出去三四顆子窠,卻疏忽了一旁的梅馥霜。
見梅馥霜不動,寒漪瑾上前問她:“四公主,怎麼了?”
梅馥霜一直在想假玉璽的事情,所以有些入神:“噢,沒事,我只是在想攣鞮貞元的那個法子。”
“噢,那個啊,殿下和公子蘭已經再想辦法了,咱們不用擔心。”
而梅馥霜卻覺得這事有點古怪。
攣鞮貞元為了借兵攻回北狄,不惜讓自己身陷泥淖,甚至險些在晟京丟了性命,卻為何來了北狄之後,絲毫不提直接發兵攻打攣鞮經雲的事情?
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最後想出這麼兇險的一個法子,而且在自己完全不佔上風的情況下就敢隻身一人回到皇城,他是真的相信梅擎霜和蘭松野會幫他,還是真的以為攣鞮經雲聽聞他手握玉璽就不敢殺他?
如果換做是自己要回京奪權,那直接率大軍逼至城下便是,皇城中有他的人做內應,無論如何,這場戰的勝算都要大一些,何必將事情變得這麼麻煩,編出什麼假玉璽的事,這不是多此一舉麼?
梅馥霜的直覺提醒她此事有些反常,便問:“小五沒有對你們說過,這計劃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麼?”
寒漪瑾皺了皺眉:“不對勁?殿下沒提過啊。”他轉頭問燕識歸:“公子蘭跟你們說過麼?”
燕識歸搖搖頭:“沒有。”
連自己都覺得有蹊蹺的事情,他二人怎麼會察覺不出?許是他二人另有計劃應對?梅馥霜壓下萬般心緒,笑了笑:“沒事,回去再說吧,咱們先練練突火槍。”
“好啊,”寒漪瑾笑著說:“來,我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