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攣鞮經雲突然發難,他要如何應對?是採用拖延之法,等著秦老六將假玉璽雕刻出來,還是說,他知道真玉璽藏在何處?
梅馥霜突然有個大膽的猜測:“你們說……北狄的玉璽,不會真的在他身上吧?”
蘭松野一口斷定:“不可能。”
梅馥霜不解的看向他,梅擎霜便替他解釋:“攣鞮貞元逃出北狄的時候,北狄幾個皇子互相傾軋,可攣鞮宗興當時手握皇權,他沒必要在那個時候把玉璽交給攣鞮貞元。”
“噢……”梅馥霜沉吟道:“你這麼一說,倒也是。那接下來你們如何打算的?真要等攣鞮貞元找一份蓋著玉璽的聖旨送出來麼?”
“不管攣鞮貞元到底有何心思,但如今的北狄玉璽消失是事實,所以這假玉璽是一定要雕刻出來的,不過今日阿姐提醒的也對,我與松野會再謹慎些,不會掉以輕心的。”
梅馥霜對他二人自然放心,剛想離開房間,轉念卻又記起另一件事:“咱們來到北狄也有幾日了,朝廷派來的軍隊卻一直屯駐在邊境處,若是再耽擱下去,軍中會否有人起疑啊?”
晟軍那邊還好說,主要是昭國的仁武軍,不是還有個監軍的星簷公公麼。當日他們離開昭京,用的可是討伐北狄、救回蘭松野這個名頭,可如今在星簷公公的眼裡,蘭松野被攣鞮貞元挾持消失了多日,南重闕卻遲遲不發兵,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無妨,”區區閹寺而已,蘭松野還不當回事:“我舅舅手握旄鉞數載,如今既然回到了仁武軍中,那就不是別人能輕易威脅得了的。”
見他這般成竹在胸,梅馥霜便知自己不用多操心,蘭松野的困勁兒全寫在臉上呢,她不再多留,說完就回自己房間去了。
二人起身相送,梅馥霜剛離開,蘭松野便沒骨頭似的栽進梅擎霜的懷裡,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半眯著眸子說:“好睏。”
梅擎霜將人託著抱起來往床邊走:“別睡太長時間,否則晚上要睡不著了。”
睡多長時間哪是蘭松野能控制的了的,他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伏在他肩上說:“那你把我喊醒。”
梅擎霜將人放在床上,看他那睏倦模樣暗自笑了笑,心道我可喊不醒你。
皇城內。
攣鞮貞元一回到自己的府中,攣鞮經雲就知道了。
他問那前去監視的人:“可見他身上帶什麼東西了沒有?譬如包袱之類的?”
對方道:“沒有,只有幾個侍衛跟著,並不見三皇子帶著什麼別的東西。”
“沒有?”攣鞮經雲越發覺得怪異:玉璽可不是個小物件兒,如今又是夏日,穿衣較為單薄,若是將之藏在身上,不可能瞧不出來,可他今日這麼大搖大擺的回府,身上卻沒有別的東西,那玉璽到底在哪兒呢?
攣鞮貞元離京的這些日子,自己不是沒有派人去他府裡搜過,可玉璽確實不在他府上,難不成玉璽還能憑空消失不成?
念及此,攣鞮經雲決定不再耽擱,當即吩咐道:“去,傳我的命令,請三皇子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