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漪瑾端著酒杯對他笑了笑:“你瞧我這山橫晚比之一般的青樓生意好麼?醉翁之意不在酒,梅枕霜那賭坊也是如此。”
燕識歸聽她這樣說,咬著筷子問道:“那賭坊的博頭,說是什麼都可以用作賭注,真的什麼都行啊?”
“對,”寒漪瑾又挑了塊軟嫩的羊肉放在自己的碗裡戳了戳:“除去金銀細軟以外,手、腳、腿、胳膊,甚至是對黨爭有價值的訊息都成,我還聽說先前有賭徒將自己老婆孩子都抵給那賭坊的,梅枕霜轉手就將人賣作瘦馬,可不比賭桌上掙得要多麼。”
樓東月聽的腳底生寒,嗟嘆道:“怪不得這賭坊開在鬼市呢,這要是被官府知道了,安王怕是要被康王的人狠狠參上一本。”
蘭松野聽著他們幾個人閑聊,一直不置可否,待到一份酒煎羊都被他二人吃幹淨了,他目光才停留在盤子的油花上,若有所思。
寒漪瑾見狀在他眼前揮了揮手:“誒,你饞了啊?我讓廚房再給你做一份兒?”
蘭松野盯著那空盤子搖了搖頭,眉頭微蹙:“不是,你讓我想想。”
寒漪瑾懶得去管他,轉頭問燕識歸:“吃飽了沒有?”
燕識歸很誠實的說道:“沒呢。”
樓東月眼見著他還想再吃,便開口阻止:“你且稍歇歇吧,一會兒回府上還吃不吃年夜飯了?”
“噢。”燕識歸略有不捨的放下筷子,舔了舔嘴角。
“你這人,”寒漪瑾轉頭指責樓東月:“他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一些又怎麼了。”
樓東月覺得寒漪瑾對燕識歸的偏愛來的十分沒道理:“等過了年他都十八歲了,還長的哪門子的身體!”
“你不長了不代表小燕不長了!”她回頭對燕識歸眨了眨眼:“是不是?”
燕識歸嘿嘿笑道:“是!”
樓東月無奈嘆氣:“你們就慣著他吧。”
寒漪瑾瞧著燕識歸比他們兩個討喜多了,於是說話都不由自主的帶了幾分慈愛:“跟姐姐說,想吃什麼,姐姐讓廚房給你做。”
“杏。”還不等燕識歸說話呢,蘭松野冷不丁的先開了口。
“啊?”寒漪瑾莫名其妙:“現下又不是吃杏的季節,這天寒地凍的,我上哪給你找杏去?”
蘭松野笑而不答,只是看著寒漪瑾,一臉的高深莫測。
寒漪瑾被他看的發怵,她捋了捋自己的胳膊,幹笑了兩聲:“你沒事兒吧?”
蘭松野身子微微前傾,將手肘撐在桌上支著頤,笑的人畜無害:“我的意思是,紅杏出牆。”
寒漪瑾似懂非懂:“什……什麼意思,你要我紅杏出牆?”她與梅擎霜的關系只不過是掩人耳目的幌子而已,哪來的牆可出?
蘭松野那張勾魂攝魄的臉露出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神情,意味深長道:“我出也行。”
其餘三人面面相覷,不知他又有了什麼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