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錦知道此事若不給他一個理由怕是不好糊弄,因此遮掩道:“噢,是本宮入宮前的故人之子,那位故人前幾日託人傳信於我,說是兒子入京闖蕩,讓我幫著照拂一二,小事而已,不必讓你父皇知道,免得他為了本宮而操勞。”
梅隱霜一向為常安錦馬首是瞻,因而並未對此番話起疑。他還記掛著常安錦的身子,便問道:“母後可覺得哪裡不適?要不要傳太醫來請脈?”
常安錦搖了搖頭:“不必,你先下去吧,本宮歇一會兒就好了。”
原來召自己過來就是為了此事,梅隱霜鬆了口氣,又行了一禮後方才退下。
九方貞元……這個姓氏倒是少見,可是偌大個晟京,若要找人,應當去哪裡找呢?
梅隱霜沒再多想,離開皇宮後就直接回府去了。
梅擎霜一行人回府後沒多久,曲皓星便過來了。
他手裡拎著兩只雞,喜氣洋洋的便踏進了府門。管家尋思這小子今日怎麼這般憨傻,拜年還帶著雞來,剛要伸手接過,就見他用胳膊擋開:“不勞煩管家,我自己拿進去便是。”說罷就大步往內院走去了。
管家莫名其妙:“欸!你小子拎著雞往裡頭走什麼!”只可惜曲皓星走的太快,沒聽見那老頭在後面喊自己。
平日無事的時候,江吟時和顏松落大部分時間都在後院練劍,今日也一樣,樓東月和燕識歸去質館了,因而院子裡就他兩個,江吟時看他二人打的難舍難分,在不遠處喊了一聲:“殿下呢?”
江吟時餘光瞥見曲皓星來了,在閃身避開顏松落的招式之後收劍停手,微微喘息著道:“殿下在……”他頓了頓,擰眉道:“你怎麼把雞拎到這兒來了?”
顏松落也轉身望去,見那兩只雞不僅精神,還挺肥。
曲皓星笑呵呵的:“噢,殿下不是說他養了只狐貍麼,我難得過來一趟,沒什麼好帶的,帶兩只雞喂喂那狐貍。”
他二人整日在府裡,從未見過什麼狐貍,但時間長了也能琢磨出狐貍指的是誰,故而江吟時臉上的神情變得很微妙,吞吞吐吐道:“其實吧,那狐貍……”
還不等他說完,梅擎霜從書房內推開門:“曲皓星,進來吧。”
“好嘞!”曲皓星小跑過去將兩只雞塞給了顏松落,而後將兩隻手在衣襟上胡亂一抹,便進屋去了。
“誒你……”顏松落和江吟時相顧而視,皆十分無奈。
書房內,梅擎霜正在寫字,曲皓星便在一旁將安王的近來的動作說與他聽。
“殿下,昨日有一人去了趟安王在鬼市的賭坊,將身上的銀子輸的精光,賭坊的博頭見他身邊的侍衛不簡單,便派人前去跟蹤,一直跟到了山橫晚。後來那跟蹤之人便去了安王府稟告此事,說那人乃是昭國質子,平日裡花錢大手大腳的,且常在山橫晚記賬,還說前些日子質館塌了,質子請人前去修葺後卻沒給那些匠人結工錢。”
梅擎霜“嗯”了一聲:“梅枕霜今日讓你過來所為何事?”
“噢,”他這才想起正事:“也沒什麼,安王就是見不得您瀟灑自在,讓我來叮囑您,說是年節也別忘了鬼市那棟樓宇,還得要您去盯著。”
“嗯。”梅擎霜收了筆,若有所思的瞧著自己寫的一幅字,覺得還不錯,他隨手從抽屜裡拿了個裹了紅布的小玩意兒扔給曲皓星,曲皓星伸手一接,只覺得沉甸甸的,開啟一看,是饋歲的賞銀,於是喜滋滋的說了聲:“多謝殿下!”
梅擎霜微微一頷首,又提起筆,不知還要寫什麼。曲皓星見狀也不再多留,轉身就要出去,剛走了沒幾步,就想起什麼似的:“對了殿下,屬下來的路上買了兩只雞,您不是養了只狐貍麼,關在哪兒了?屬下去餵它。”
梅擎霜握筆的手一頓,少傾後抬起頭,一言難盡的看著曲皓星:“不必了,他不吃生的。”
曲皓星奇道:“啊?這麼講究呢?”他一臉的不可置信:“狐貍吃個飯都要色香味俱全不成?”他嘴裡一邊嘟囔著,一邊走出書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