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松落卻嘿嘿笑了兩聲:“咱們先不說,看曲皓星這小子會不會鬧什麼笑話。”
“你……”江吟時一時語頓,隨後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家兄弟也能捉弄,可真有你的。”
顏松落才無所謂,他十分愉悅的吹起了口哨,兩隊人馬合成一隊,繼續啟程趕往昭國不提。
蘭松野此次能回到昭國,是因為梅擎霜與他設下了連環計,他藉著杜迎舟的刺殺偽裝成重傷昏迷的模樣,晟國朝臣為了撇清關系,自然而然的想出讓他返回昭國,到時候蘭松野是生是死,責任可就不在晟國了,此法雖不怎麼坦蕩,卻暗合了蘭松野的心思。
只不過晟國官員的一些擔憂則完全是多慮,譬如當他們進入昭國境內之後,蘭鶴詩是一定會派人前來刺殺蘭松野的,所以他們一行人越是臨近昭國就越要警惕。
蘭松野從晟京出發的當日就往昭國飛鴿傳書一封,派人暗中告知蘭鶴詩自己要回京的訊息,因此蘭鶴詩一定會千方百計阻撓自己進京,離昭京越遠,他越有機會在路上設伏暗殺。
隨行的眾人都知道,越是靠近昭京,他們的危險就越多一分,而事情也果然不出蘭松野所料,當他們的隊伍踏入昭國邊境的第一晚,就遭遇了蘭鶴詩的刺殺。
為防蘭鶴詩提前設下埋伏,蘭松野一行沒有選擇住驛館或者是客棧,而是走到哪兒算哪兒,入夜後眾人就地歇息,等天亮了再繼續趕路。
然而這一晚他們剛有幾分睡意,就聽得不遠處有人小心前行的聲音。
今日是樓東月和燕識歸負責守夜,燕識歸聽得異動,立馬握緊了腰間的長鞭做出戒備之狀,樓東月怕他輕舉妄動,便壓低了聲音道:“去把江吟時他們喊醒,叫大夥兒都警惕些。”
燕識歸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樓東月閉上眼睛凝神去聽,只見他耳朵微微一動,眉頭一緊,口中喃喃道:“北面,三十人左右,東西兩側各二十餘人,南面也有人。”樓東月睜開眼睛,望著四周黑壓壓的樹林,突然心下一沉:“不好,他們要火攻!”
樓東月的話音剛落,只見這四周突然升起無數只帶火的流箭向他們射來,如同流星一般,將這黑夜映照的火紅了一瞬。
樓東月抽出腰間的劍,而其他人也紛紛拿起自己的武器,於夜色中擊落這些流矢,這些人各個身手不凡,卻只有梅馥霜一人沒習過武,因此寒漪瑾便囑咐她坐在馬車裡不要動,自己轉身就要出去迎戰,梅馥霜心急之餘一下子拽住寒漪瑾的胳膊,寒漪瑾還以為四公主害怕,剛要語出安慰,就聽得這位公主沉靜道:“我會顧好自己,你千萬小心。”
寒漪瑾一愣,隨即咧開一個明豔的笑容:“那是自然,請公主放心。”
燕識歸將鞭子揮的眼花繚亂,他此時的身手比起剛入晟京的時候又進益不少,只靠一條長鞭,就能將自己護的密不透風,那些流矢飛到他身邊後就好像撞到了一層無形的氣波,火焰還不曾燎到他的一片衣角,就被打落在地。
他一邊擊落從四面八方射來的箭,一邊卻又聽見旁邊似有風在呼嘯,燕識歸心下生疑,他們一路行至昭國已經是夏季了,此時夜深人靜,周遭只有兵器相交和蟲鳥之聲,如此兇猛的風聲是哪來的?
燕識歸如此想著,不禁回頭循聲望去,這一看卻險些將眼珠子都瞪出來,只見寒漪瑾在他身後不遠處,正揮舞著一柄長斧,那柄斧頭少說也有數十斤的重量,在她手中卻靈巧的如同一根繡花針,只見她或揮、或砍、或掃、或擋、或挑、或轉,一招一式都透露著一股遊刃有餘的磅礴之美。
此時的寒漪瑾與平日判若兩人,她眉目間有一種肅殺之氣,將一柄長斧耍的虎虎生風氣勢非凡,連帶著周遭的空氣都變得柔韌無比,燥熱的微風在她一攻一守之間,發出低沉的哨聲。
燕識歸被她如此英姿颯爽身形震懾了一瞬間,緊接著就見寒漪瑾手中的長斧向自己劈來,燕識歸下意識閉眼躲閃,就聽得耳邊響起了兩聲略帶沉悶的撞擊之音、和寒漪瑾隨後而來的叱罵:“你小子發什麼呆!”
方才若不是寒漪瑾眼疾手快,替他擋去了兩只迎面射來的箭矢,這小子怕是要被點著了!
燕識歸心驚之下立馬回神,重新揮動起他那長鞭,與寒漪瑾湊在一處奮力迎戰。
迎面飛來的流矢持續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蘭松野和梅擎霜自然也出來抵擋,見到滿地的斷箭,蘭松野不禁暗罵蘭鶴詩對自己這個皇兄可真是心狠手辣。
眾人都凝神警惕著四周,燕識歸和寒漪瑾並肩站在梅馥霜的馬車前,寒漪瑾疑道:“這就結束了?”
燕識歸面色凝重的搖了搖頭:“不會,蘭鶴詩對我們主子不可能如此仁慈,方才那陣箭雨不過是開胃菜罷了。”
寒漪瑾剛要罵一句什麼狗東西,就聽燕識歸聲音一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