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的是舅舅,不是南將軍,眾將士一聽便明白這位大皇子與誰更親近了,不由得放鬆了幾分戒備,笑哈哈的說大皇子客氣了。
寒暄過後,將士們將南重闕迎入賬內。“席枕星呢,怎麼不見他?”
“哦,席副將他……”
“將軍——將軍——”話沒說完呢,就聽不遠處有人哭喊著跑來,席枕星四十好幾的人了,聽見南重闕回來的訊息居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直到他真真切切的見著站在賬中央的南重闕後,便如見到了許久不見的發妻一樣撲上前去:“將軍啊——您可算回來了將軍——”
南重闕跑馬跑的一身汗,被他這麼一撲,裡衣全部貼在了身上,黏黏糊糊的難受的緊:“去去去……老爺們兒抱什麼抱……”
“您不知道啊將軍,末將日思夜想,終於把您給盼來了,方才末將在……”他頓了頓,彷彿臨時改口似的:“在外頭巡視,聽見有士兵來報,說您回來了,我這激動的跨上馬就往回趕,一時片刻也不願意等啊!”
他說到這兒,正好林懷故從外頭端著一盆水進來了:“將軍,先擦擦臉吧。”
“懷故?!懷故也回來了!”席枕星轉頭一看,又要去抱林懷故,卻被他輕巧的躲開:“誒……免了免了,小心水灑身上。”
席枕星撲了個空,在原地摸了摸鼻子訕笑了兩聲。
南重闕用水浸濕了布,擦了擦臉上的浮塵和汗水:“行了,不用藏著掖著,”他又挽起袖子擦著胳膊,沖著蘭松野的方向一揚下頜:“這是大皇子蘭松野,我最開始給你的那隻廢棄的突火槍,就是他設法從北狄人手裡得來的。”
“原來是大皇子!”席枕星向著蘭松野的方向大步走過去,蘭松野見狀本想行禮,然抬手抬到一半,還不等抱拳呢,就被他一下子給抱住了。
“呃……”蘭松野始料未及,沒想到這位副將這般親和熱情,席枕星拍了拍蘭松野的後背,爽朗道:“不愧是皇家子弟啊,有膽識,有謀略,生的還這般俊俏,好,好啊!”
蘭松野的身板兒比起他實在太單薄了些,席枕星下手沒個輕重,拍的蘭松野生疼,他咬牙幹笑了兩聲:“不敢當……不敢當……”
“行了,說正經的。”南重闕將那塊布子扔在盆沿上:“突火槍營造的如何了?本將此次回來是為了討伐北狄的,有了突火槍,這一戰便能輕鬆一些。”
“啊?討伐北狄?”北狄進來安分得很,無緣無故的,為何要突然起戰?席枕星心裡雖不明白,但也還是先回答南重闕的話:“這個麼,不瞞將軍,咱們的突火槍是依照北狄那隻廢槍殼子造出來的,關於這子窠的多少啊,都是咱們一點點兒琢磨出來的,若是與北狄的突火槍比起來,恐怕還是稍遜一籌啊。”
南重闕點了點頭,此事在他的意料之中,畢竟他們沒有突火槍的圖紙,能僅憑一支廢棄的殼子仿造出來,就已經十分不易了。
“此事你有大功,再過幾日,就從將士中挑選出一隻隊伍,專門練習突火槍,就由你去帶。”
席枕星喜出望外:“真的啊?那……那為何要再過幾日?眼下已經有可以使用的突火槍了,只要將軍一聲令下,末將這就去辦。”
南重闕卻搖了搖頭,沉聲道:“現在還不行,還有個人沒到呢。”
“啊?誰啊?”
林懷故嘆了口氣:“陛下不放心咱們將軍,派了一位公公來監軍,估計明後兩日就到了,突火槍的事,不能讓他知道。”
星簷公公不會騎馬,最開始出發的時候,南重闕和林懷故還能停下來等等他,可一再如此,饒是南重闕性子再沉穩,也覺得這死太監實在耽誤時間。
星簷公公常年在宮裡辦差,最會看旁人眼色,因此一見南重闕那慍怒的樣子,就十分識趣的對他二人提議,讓他二人先走,自己僱個馬車慢慢追上去。南重闕巴不得將他甩下,是以非常痛快的就答應了。
“哦,原來是這樣……那討伐北狄又是為何?”雖說眼下北狄土崩魚爛,可畢竟根基尚在,要想討伐,短則數月,多則一年甚至更長的時間,若是貿然起戰,這邊關的百姓豈非又要跟著遭殃?平白無故的做這等勞民傷財的事,陛下怎麼想的?
“這事兒你問他吧。”南重闕指了指蘭松野。
席枕星便面帶請教之色的看向蘭松野。
蘭松野挑了挑眉,高深莫測的說了句:“討伐是假,奪權是真。”
“啊?”席枕星更迷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