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大致的計劃還不夠,還需將計劃完善一番,比如何時何日放火最為妥善、如何確保放火的時候盡量避免波及無辜之人、攣鞮經雲府裡的火怎麼放、在哪兒放最合適,以及放火之後城防必定戒嚴,他們又該如何逃出皇城,這樁樁件件,都不能馬虎。
至於事後攣鞮經雲會不會起疑,那就不是他們該操心的事了,到時候玉璽已經得手了,誰還管他那麼多。
他們三人在這兒商議辦法,而另外三人也在快馬加鞭的往軍中趕去。
十日後。仁武軍軍營。
有一匹馬由遠及近飛速駛來,行至近前的時候,馬上之人一勒韁繩,只見那馬高高抬起前蹄,緊接著嘶鳴起來。
“籲……”待馬蹄落下之後,燕識歸輕巧的翻身下馬,隨後便跑至軍營前,對那守將說道:“在下燕識歸,是大皇子身邊的侍衛,有事求見南將軍,還請閣下稟報。”說罷遞上了自己身上的符牌,守衛接過後看了一眼,只撂下句“閣下在此稍候”,便轉身入內了。
燕識歸舔了舔嘴唇,這幾日天氣熱,他們三人又一停不停的趕路,使得他嘴唇都幹裂了幾分,大軍屯駐的地方沒什麼樹木,也就沒多少蔭涼,燕識歸渴的厲害,嘴裡幹的連口水都沒得咽,實在是難受。好在只等了沒一會兒,他就聽見有人喊自己:“小燕!”
燕識歸循聲望去,歡喜道:“懷故哥!”
林懷故應當是在練兵,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濕透了,看上去比燕識歸還要熱,他牽過燕識歸的馬就帶著人往裡走:“你怎麼自己回來了?大皇子呢?你樓哥呢?”
“懷故哥……”燕識歸嗓子幹的都快冒煙了:“我渴,能不能先容我喝口水?”
“看我這腦子,險些忘了。”林懷故攬著他的肩膀,一邊走一遍囑咐:“我帶你去將軍的營帳,陛下派來監軍的那個星簷公公或許也在,若是有什麼不能說的,你心裡知道怎麼做。”
燕識歸:“嗯,我明白。”
林懷故讓人把馬牽走去喂,兩人徑直去了南重闕的營帳,燕識歸一進去,果然瞧見裡面坐著個身著太監服的人,他只當不認識,不動聲色的上前對南重闕行禮:“南將軍。”
“小燕啊,”南重闕正在看沙盤,聞言擺了擺手讓他不必多禮:“你怎麼回來了?大皇子呢?”
林懷故直接去倒了一碗水給他:“給,先喝點水再說。”
“謝謝懷故哥。”燕識歸感激的接過,一仰頭牛飲似的喝了個幹淨,這才覺得幹渴之意緩解了不少:“主子他直接被攣鞮貞元劫到北狄皇宮裡去了。”
蘭松野之所以能離開昭京去往北狄,原因是當時他們設計了一場戲,由攣鞮貞元持突火槍射殺關在宗正寺的蘭鶴詩,後為保性命就挾持了正好在宗正寺的蘭松野一起逃離。所以在星簷公公所得知的情況中,蘭松野是被攣鞮貞元劫走的,燕識歸這麼說倒也沒錯。
“劫到宮裡去了?”南重闕也不知是真的驚訝還是裝的,也或許兩者兼而有之:“怎麼回事?”
於是燕識歸真假參半的言道:“攣鞮貞元把主子擄去了北狄皇城,我和樓哥一路跟著,結果被他給察覺了,樓哥為了保護我主動暴露,和主子一起被劫走了,還讓我找機會來給南將軍報信。”
南重闕一聽就知道燕識歸這話多半是假的,他想不明白:蘭松野為何要進宮去?這其中定然還有什麼話是不能當著星簷公公的面兒說的。
正巧林懷故十分有眼力勁兒,順勢便問了句:“將軍,那咱們得發兵去救大皇子啊。”
自打回到仁武軍之後,南重闕便一直按兵不動。可當初昭帝能讓他離開昭京,是為了讓他帶兵討伐北狄、救回蘭松野的,結果回到軍中卻一直沒有動作,星簷公公問了好幾次,期間都有催促之意,都被南重闕用準備不足的由頭糊弄過去了,說是北狄有突火槍,又加之自己久不在軍中,所以不能輕易發兵。
不過這話是應付星簷公公的,實際原因是蘭松野還沒傳信回來,因此不能貿然行動。
但再這麼拖延下去,只怕星簷公公會誤以為他有擁兵自重之心,等班師回朝之後還不一定要如何對昭帝說些讒言,正巧燕識歸回來了,南重闕便不用再等了:“對,是該把北狄教訓一番了。”
燕識歸怕他立馬就下令召集將領商討發兵的事,因為管家說的明白,攣鞮經雲只同意五百仁武軍進入北狄境內,這事兒必須快點讓南將軍知道才行,於是他急中生智道:“南將軍要召集將領麼?我和懷故哥一起去吧?”
這是有事兒要告訴林懷故的意思了,南重闕心裡明白的很,點了點頭:“嗯,懷故,讓小燕和你一起去吧,”他說了幾個名字:“先把他們幾人喊過來。”
林懷故應了聲是,帶著燕識歸就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