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擎霜摟著他,下頜蹭了蹭他的發頂,溫聲道:“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一言為定!”
梅擎霜將大氅往上拽了拽,把蘭松野裹得嚴嚴實實,外面的陽光透過紗窗射進來,能瞧見空氣中浮動的細小微塵,屋內的地龍燒的很熱,整個房間裡暖洋洋的,舒坦的讓人筋骨都泛著一股懶勁兒,梅擎霜也有些懶意,他輕拍著蘭松野的後背,覺得有些話不必多言,便輕輕的應了一聲:“好,一言為定。”
一個月之後,是當朝太子蘭松野的冊立大典,繁複的儀式從早一直進行到午後,蘭松野一直裝的人模人樣,讓樓東月和燕識歸他們幾個看了還真不適應。
待冊立大典過後,蘭松野搬到了東宮,另外派人將星簷公公送去了刑部,對外則稱他傷勢已好,已經可以受審認罰了。
於是刑部便立即審問星簷,因何要行刺南將軍、是否受了其他人的指使,星簷知道昭帝這是要為了他在官員和百姓心中的威信而舍棄自己了,因此萬念俱灰的認了罪,說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並無人指使,於是行刺一案終於結案,星簷公公被判來年秋後處斬。
冊立大典之後不久就到了年節,梅擎霜第一次在昭京過年,蘭松野幫他擋去了宮裡邀請赴宴的帖子,又讓人採辦了不少東西,並提前吩咐暗衛將梅擎霜從四方館接到了東宮,只等宮裡的宴席一散,他便趕緊回府與心上人過這個除夕夜。
外頭的鞭炮聲噼裡啪啦的不絕於耳,梅擎霜站在院內,不急不躁的等著蘭松野回來。
“殿下,您進屋裡坐一會兒吧,外頭太冷了。”江吟時在身後問他。
梅擎霜遙望著昭京的夜色,往日裡或漆黑或星光點點的夜,今日被焰火映照出明暗不一的光亮,他突然想起去年的除夕夜,兩人也是這樣在自己府上放煙花,梅擎霜想到那些過往便不由自主地露出笑意:“沒事,你們去玩兒吧,我就在這兒等他。”
江吟時也不多勸,轉身進屋拿了件大氅披在了他身上,隨後去廚房幫忙了。
宮裡的宴席一般不會散的太早,蘭松野看似坐的穩穩當當,實則心思早就飄到了府裡,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梅擎霜,只差掰著指頭算時辰,恨不得宴席結束之後立馬飛奔回去才好。
東宮,梅擎霜在院中站了很長時間卻不覺得冷,直到聽見外頭馬車駛來的聲音,他便知道自己一直等的人回來了。
他在心中默數著:“一……”
蘭松野迫不及待的奔下馬車,又火急火燎的跑進院子裡,見著心上人便喜盈盈的喊道:“梅擎霜!”
梅擎霜對著他張開雙臂:“二……”
蘭松野興沖沖的對他飛奔了過來,直接撲進了梅擎霜的懷裡,梅擎霜被他撞的倒退了一兩步,滿足的念出下一個數字:“三!”
在寒風中站了這麼久,當看到蘭松野向自己奔來,並實實在在的將人抱在懷裡之後,梅擎霜便覺得等的再久也值得。
蘭松野揉著他被凍得通紅的耳垂:“幹嘛在這兒等我,不冷麼?”
梅擎霜卻甘之如飴:“不冷,想你回來後立刻看到你,所以便在這兒等你了。”
“我也是,我想你想的都沒心思用膳,只等著回來與你一起吃呢。”蘭松野被他抱著晃了晃腿,心裡美滋滋的:“咱們進屋去吧。”
梅擎霜“嗯”了一聲,抱著他往回走,順口還問道:“你今年還想放煙花麼?”
蘭松野舔了舔嘴唇,湊在他耳邊實話實說:“我更想多看看你,一會兒吃了年夜飯咱們就進屋去,好不好?”
進屋去做什麼自是不言而喻,梅擎霜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太子殿下,需謹身節欲才是啊。”
蘭松野哪會聽這話,他又緊了緊壞在梅擎霜背後的雙臂,還不等走進大堂呢便臨時改了主意:“要不現在就回臥房去吧,年夜飯應當還沒做好呢,咱們先做點兒別的,一會兒再出來吃。”
“別胡鬧,”梅擎霜道:“你我二人若是不出來,他們沒有一人敢動筷,你是準備讓他們餓到來年不成?”
這話倒也對,蘭松野心中所想沒能得逞,只好幹巴巴的“噢”了一聲,窩在他懷裡道:“好吧,那我先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