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事兒就到此為止了啊,”秦老六言道:“讓她自己思量,咱們就別多話了。”
幾人默契的很,都不再提這事兒了,曲皓星特意話鋒一轉:“你和公主快要離京了吧?既然這宅子買好了,等過幾天徹底收拾好之後,在這兒給你二人踐行怎麼樣?就不去山橫晚了。”
“行,都行。”寒漪瑾僵硬的點了點頭,勉強算是回神了。
於是等梅馥霜和寒漪瑾要啟程的前一日,他們幾個還有梅擎霜,一起來到了這宅子裡給兩人踐行。
若是沒有鐺頭師傅在,管家永遠是掌大勺的那個,其他人也在一旁幫點兒忙,只是時不時要遭管家嫌棄幾句。
寒漪瑾帶著梅馥霜逛這宅子,其他人或在廚房忙碌,或準備著幹果點心,木予則老老實實的臥在爐灶旁取暖,還得小心提防著他們幾個的腳步,省的把自己給踢飛。
“開飯嘍……”管家手腳麻利,而且還有其他人幫著,不一會兒就做好了飯菜,一群人圍坐在正堂的圓桌旁,一小杯淡酒下肚,氣氛就變得酣暢起來。
席間,他們笑鬧著聊結識至今的過往,又遐想的未來的日子。
梅擎霜會隱姓埋名,和蘭松野在昭京廝守一生。
梅馥霜則要踏遍這世間山河,用腳步丈量天地廣闊。
寒漪瑾堅定的要去從軍,什麼寒大將軍、百夫長那都是玩笑話,保護百姓、固守疆域卻是堅不可摧的志向。
顏松落要在昭京買一座三進三出的大宅子,門外掛上“顏府”的匾額。
江吟時繼續統領著梅擎霜手下的死侍,他們人雖然去到昭京,但對於晟京的一些事卻不能鬆懈下來。
秦老六要在昭京經營山橫晚,成為日後的大掌櫃。
曲皓星還未想好去到昭京後做什麼,但他覺得順其自然也不錯,計劃太多反倒束縛了自己。
管家則惦記著三公裡,心想著去了昭京以後別的都可以暫緩,唯有三公裡,一定得從蘭松野手上要回來。
他們笑笑鬧鬧的,杯盞相碰了不知幾次,飯菜也一盤盤的見底,顏松落喝的微醺,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憨笑道:“來!趁著四公主和漪瑾還未啟程,咱們再幹了這杯酒,祝兩位女中豪傑從此主宰自己燦爛熱烈的未來!祝我們……嗝……”顏松落打了個酒嗝,笑嘿嘿的繼續說:“祝我們……歲歲相伴!年年都能如今日這樣,同喝一壺酒,同賞一片天!”
“好!”其他人紛紛端起自己的酒杯起身,酒杯相碰,發出一聲清脆的砰響,杯中搖曳著清冽的美酒,隱隱約約的映出了他們幾人真摯又美好的笑意。
雖然前路未知,但此時此刻,他們都懷揣著對自己、對同伴、對未來的期盼和祝福,既可愛,又率真。
次日,梅馥霜與寒漪瑾結伴出發了,梅擎霜帶著他們幾人在城外相送,梅馥霜看了一眼他身後的晟京,長長的嘆了口氣:“沒想到我也有獨自外出遊歷的一日,這一去,不知何時再回來了。”
“阿姐既然不要我派人跟著保護你的安全,那一定記得寫信給我,好讓我知道阿姐的近況。”
“嗯,”梅馥霜粲然的笑了笑:“你不用總是為我擔憂。反倒是你,我聽說有的官員已經開始奏請父皇立儲了,聖心難測,萬一父皇還是要執意立你為太子,那你的計劃豈不是落空了?而且……而且宇兒同常安錦一樣,身上畢竟流著北狄人的血脈,我這幾日越想越憂心,就怕父皇恨及了常安錦,連同她的後代一起厭惡了。”
梅擎霜卻不擔心這個:“不會,父皇知道常安錦北狄人的身份,當年不是照樣將梅境和立為太子麼,可見父皇並不介懷此事。而且朝中官員奏請父皇立儲已經不是一兩日了,父皇遲遲未做決定,一定是因為我當日的話動搖了心思,此事尚未有結果,阿姐只管放寬心去遊歷便是,不必多慮。”
“好吧。”梅馥霜見他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也就不再多說,分別在即,姐弟二人又緊著這點兒時間聊些別的。而另外一邊,江吟時他們圍著寒漪瑾,塞幹糧的塞幹糧,送盤纏的送盤纏,即便是顏松落窮的就剩這張臉,也十分義氣的起了個大早,親手烙了十張餅,要讓寒漪瑾帶著在路上吃。
“再苦不能苦了咱們寒大將軍,漪瑾啊,這是哥哥親手烙的餅,給,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