攣鞮貞元便與他解釋:“你可以將他二人請進城中,名義上是款待,實為控制,仁武軍在乎他們大皇子的安危,一定會有所忌憚,即便是進入北狄,也不敢輕舉妄動的。”
“你這是讓我親自請敵國大兵壓境!”攣鞮經雲覺得此舉太可笑了:“攣鞮貞元啊攣鞮貞元,一年不見,你居然蠢到了如此無以複加的境界!虧我之前還忌憚著你回來會威脅到我,如今看來,實在是我高估你了。怪不得你今日突然這般有膽識了,我還以為你出去歷練了一番不怕死了,原來是知道自己活罪難免,所以想著在臨死前為自己贖罪!”
攣鞮貞元被他羞辱的面紅耳赤,愧色難當:“皇兄,如今不是指責我的時候,你想知道的我告訴你了,至於信或者不信,全由你自己定奪。”
“呵,好,好啊。”攣鞮經雲無比嫌惡的剜了一眼攣鞮貞元,又轉向攣鞮宗興,報複一般的說道:“看到了吧父汗?這就是你一直惦記的好兒子!”
攣鞮宗興一直不曾開口,但他能從攣鞮貞元方才的話中,猜出他的用意,見對方低垂著頭像是不敢面對自己一樣,攣鞮宗興嘆了口氣,語氣複雜的說了句:“你人回來了就好。”
這句話沒有什麼特別的含義,既沒有對於他丟失玉璽的譴責,也沒有父子重逢的歡喜,卻給攣鞮貞元方才那場戲,增添了幾分真實的意味。
攣鞮經雲見狀臉色陰沉了幾分:“父汗偏心到如此程度,兒臣今日真是見識了。”說罷便抬腳離開,走到門邊的時候對攣鞮貞元呵道:“你還待在這兒幹什麼!”
攣鞮貞元不肯走:“我……我想和父汗與母後多待一會兒。”
簡直可笑!攣鞮經雲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想要主動待在囚室的,他今日對這蠢貨的耐心已經完全耗盡,是以想也沒想,便對攣鞮貞元惡言相向:“你放心,有朝一日我定讓你們三人死在一起,不必急於這一時,現在你對我還有用,最好趕緊乖乖跟我出來!”
攣鞮貞元只好依依不捨的同攣鞮宗興和九方遙月告別,九方遙月的眼睛一直追著自己的兒子,玉璽的事到底是真是假她不在乎,只要攣鞮貞元好好地,她便滿足了。
“母後,我走了,您與父汗不必擔心兒臣。”
九方遙月忍著淚,強顏歡笑道:“嗯,我們沒事,你萬事小心。”
攣鞮經雲見他三人這樣割捨不開的樣子只覺得礙眼,便先行一步跨出了房門,攣鞮貞元等的就是此刻,見門外無人注意他們,便低聲快速對九方遙月說了一句:“母後放心,兒臣一定想辦法救您和父汗出去。”
言罷,只見九方遙月眼底閃過一絲驚愕,於是他微微一頷首,便轉身離開了。
事情變成了如今這樣子,攣鞮貞元暫時是殺不得了。不管玉璽到底在不在昭國仁武軍那裡,既然他昭國和晟國的皇子都不請自來了,那北狄也不能怠慢了貴客。
於是攣鞮經雲思忖過後,還是決定讓攣鞮貞元留在宮裡,先不允許他回府去了。
而攣鞮貞元倒也不擔心,梅擎霜和蘭松野人精似的,如果攣鞮經雲真的派人去請他二人了,想必憑借他二人的智謀,能應付的過來。
城外。
蘭松野一覺睡到了晚飯的時辰,隊伍中的一行人,若說懶,沒人能比得過他。
他並不是自己睡醒的,而是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咬自己的手指,迷迷糊糊之間覺得有點兒痛,所以才費力的睜開眼睛。
結果這一瞧,就瞧見了他此生之勁敵!
三公裡和木予正啄他呢,見蘭松野突然動了動手指,便抬頭叫喚了一聲:“咕咕?”
你醒啦?
蘭松野下一瞬就清醒了:“你們怎麼在這兒!”他坐起身,扯著嗓子就向外喊:“管家!管家!”
“幹什麼幹什麼!”管家正在院子裡忙活呢,聽見他如此驚慌的喊聲,揹著手就往屋裡走:“見鬼了還是遭瘟了?”
蘭松野盤坐在床上,見他老人家進來了,伸手一指那兩只雞,沒好氣的說:“它倆趁我睡著,偷偷溜進來偷襲我!您都不管管麼!”
“別冤枉好雞啊!”管家一隻胳膊抱起一個,將兩只雞夾在臂彎中就往外走:“分明是殿下把它們抱進來的。”
蘭松野睜大了眼睛:“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