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洲稍加思量後道:“待到日暮,我們扮做旅人,進村問路借宿。”
“好。”沈喬一不假思索應下。
他答應之快,超乎常洲預料,他這麼相信他嗎?常洲垂下眸子,掩住眸中翻湧的情緒。
時間晃眼而過,日頭漸漸西斜。
勞作一日的村民扛著幹活的家夥什,三三兩兩回家。
常洲和沈喬一看準時機,出現在前往山陽村的道路上,他們改換行頭,換上普通的棉布衣裳,風塵僕僕,好叫別人相信他們是趕路的旅人。
沈喬一換了身赤色滾黑邊的收袖勁裝,腰間巴掌寬的玉帶勾勒出精瘦的腰身,墨發高束在腦後,活脫脫的意氣風發少年郎。常洲則是一襲月白寬袖長袍,身形頎長,不茍言笑,嚴肅又端正。
兩人並肩同行,一靜一動。
沈喬一打量常洲,“我覺得,我們可以扮做一對兄弟。”
常洲側眸看向他,等待他未盡的下言。
沈喬一繼續道:“嚴厲死板的兄長和他那陽光活潑俊朗的弟弟。”
“……”常洲無奈,“看路,當心腳下。”
沈喬一當即評價,“有兄長的感覺了。”
常洲:“……”
不多時,兩人便抵達山陽村。
在村口外,便見村口有一大池塘,池水清澈,水面波光粼粼,映照落日餘暉之色。
湖中央,一隻碩大的白鵝昂首挺胸,四處巡遊,他羽毛潔白,沐浴著晚霞,渾身似微光籠罩,瞧著頗為聖潔。
沈喬一小聲對常洲道:“你猜,我們進村它會叨我們嗎?”
常洲:“……或許會。”
村口有一戶人家,院裡有位老伯在掃地,還有個三四歲的小娃娃坐在地上玩。
沈喬一兩人進村,站在那戶人家的院籬笆外,沈喬一朗聲問:“老伯,請問漁陽村怎麼走?”
老伯放下掃把,上前指路,“沿著那條路一直走,約摸還有三十裡。”
沈喬一頓時跨下臉來,好不可憐,委屈巴巴的望向常洲,一雙眼睛會說話般,訴說著‘我累了,我不想走’。
常洲與之對視,無聲的與之較勁,最終他敗下陣來,只得上前道:“老伯,即將入夜,夜裡趕路太危險,常某有一不情之請,請問我們兄弟二人能否在你家中借宿一晚。”
老伯未答複,渾濁卻精明的雙眼打量著他們二人,在權衡是否留宿他們。
“啪嗒啪嗒——”
“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