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何甄的話素心喜極而泣,背過身用帕子拭去了眼角的淚水,“就知道公主定然會無礙的。”
魚棲梧與此同時也鬆了一口氣,薄唇邊浮現了一抹淺笑,但阮北笙卻沒有什麼反應,她重生而來,自然不再會是魚玄機那個病殃殃的身子了。
阮北笙微微的眯著眼睛看向魚棲梧,今日他不過簡單的一身湖藍色長袍,腰間一條白玉腰帶,俊郎挺拔,即便是隻能看到半張側臉便也輪廓分明。
但阮北笙卻再也沒有半分心動的感覺,只覺得厭惡。
診脈之後素心便出門去送何甄,而這個時候魚棲梧微微的俯身摸了摸阮北笙鴉羽一般的長發。
阮北笙心念一動,前世她尚且還是阮北笙之際,他便也總是喜歡這般寵溺的摸著她墨黑的發,那個時候阮北笙對魚棲梧是無限的依賴,然……
阮北笙下意識的偏頭躲開了魚棲梧的觸碰,魚棲梧也未曾料想到阮北笙會是這般反應,只能將手尷尬的收了回去。
“雲嫻心地純淨,自然有上天庇護,故而身體康健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只不過而今你身子剛剛恢複,還是多多休息才是,你們都退下吧。”
說罷,魚棲梧給素心和阿環交代了一些事宜之後便讓兩人退下了。
“雲嫻,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在宮中縱然是兄妹也有分寸。但眼下魚棲梧這般沒有顧忌的坐在了阮北笙的床上,由此可見他們兄妹二人倒是相處的很是不錯。
若是不知道魚棲梧的為人的話,那麼阮北笙還會贊嘆,但眼下阮北笙清楚了魚棲梧的為人,便只覺得他當真是都豁出去了。
身邊親近之人,但凡是可以利用的便積極的籠絡到自己身邊來,也當真是他的行事作風。
“雲嫻,如今你大病初癒,皇兄本不想打攪你的休息,但此事實在是耽誤不得,而今天象異常,貪狼星四起,怕是鳳魂重現,千年前的血腥而今也是有跡可循,你既已經和洛陽定親,那麼不如趁著而今……”
經過了方才的調整,而今阮北笙已經可以壓制住自己的情緒了,她知曉,眼下她已經是魚玄機了並非是阮北笙。
若是不想被瞧出來,若是還想為自己複仇的話,那麼縱然再恨都要先行剋制下來。
“可是皇兄,我剛剛死裡逃生,你們便這般忍心將我嫁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嗎?”
阮北笙強忍著心底的惡心,拉著魚棲梧的衣袖楚楚可憐。
看到這般的阮北笙,魚棲梧便不再懷疑方才的那些不妥了。
“皇兄也不忍心,然,你眼下也大了,知道輕重,況且你不是早就對洛陽情根深種?而今也算是成全你了不是嗎?”
魚棲梧笑容和煦,眼底的確有一抹不捨的,若非阮北笙早就經歷過了魚棲梧的心狠手辣,眼下早就因著他的這個笑容融化了。
“皇兄,我……”
“罷了,縱然不是嫁給洛陽,你終歸還是要嫁人的,而今洛陽卻是一個好歸宿,屆時你出嫁皇兄定然是要親自相送的。”
不給阮北笙絲毫開口的機會,魚棲梧便打斷了阮北笙的話。
“皇兄真的會親自送我嗎?”
阮北笙瞪大了無辜的雙眼,滿眼的純淨,沒有絲毫的雜質,早知道這般的偽裝對於經歷過那些苦楚的阮北笙來說有多麼的困難。
但,眼下,為了自己的那些屈辱不白受,為了自己的孩子不白死,她便只能強迫自己去學習魚玄機的爛漫天真。
果真,這般的阮北笙讓魚棲梧沒有任何懷疑的餘地。